沉睡中的浅浅突然挣扎起来,一双手臂在空中乱抓,仿佛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梦,眼睛还未睁开,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别过来,别靠近我,放过我吧,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我不要……”
叶凌初立刻就变了眼神,浑身血液都似被冻结了一般,带着一丝无助和绝望,直直的盯着那个虚弱的丫头。
那些被禁锢了许多年的噩梦,顷刻间又嘶吼着向她冲来。
二十二年的岁月里,她也曾不堪忍受,也曾这样一次次的向别人哀告。
“黎伯伯,求你别逼我了,我不想学这种邪功,我不想再卧冰而眠霜雪为食,寒毒发作时好痛苦……”
“这灭心曲乃天下最神奇的武功,可夺人心,控其魂,操其智,只有体质极为阴寒的人才可修炼,陛下对你用心良苦,你怎可视它为邪功!”
她无奈,转而去求黎世昭口中的陛下,可是那人却只是凉薄一句。
“你此生唯一使命,便是守护北越山河,哪怕下坠地狱,都要甘之如饴。”
“一生有那么长,最首要的不是先活着吗?我不想再受寒毒之苦了,想和别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
“可你……不是个人啊。”女人灿然一笑,向她道:“你是刀,是盾,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小小的身子抖如筛糠,整个人如遭雷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睫毛颤下,却还是尽量跪的笔直,近乎绝望的望着女人那一双深不可测的带笑的眼眸。
“我,甚至都不是个人么?”
女人皱了皱眉,转身。
从此,她刻苦修炼灭心曲,也不再让任何人瞧见她寒毒发作的模样,哪怕是一起长大的黎歌。
因为她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冰冷,连人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去痛苦?那个赐她生命的人,这样践踏她。
“我求求你,别过来,别伤害我,师父,如果徒儿做得不够好,您就惩罚我吧,请别这样对我,请别靠近我。”
“罚?”女人大笑,毫不费力的将她提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怨毒。“毁灭你的一切,就是我给你的惩罚。”
“那您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便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
“孽种,还敢有寻死的念头!”女人微笑着,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鞭子雷霆一般抽下,无情的落在身上,将她的衣衫扯成碎缕,留下带血的鞭痕。
几十鞭后,血迹便洒满脸颊,身上亦不剩寸缕,血痕错杂。
她退无可退,挡无可挡。
“求您,求您,放过我,放过我……”疯狂的磕头,疯狂的求饶,可是那个她叫做师父的人,却只是拿着鞭子冷笑以对。
“过来,取悦我。”
取悦我……
取悦我……
无数个漆黑的夜里,无数次的哀求,得来的却是这三个字无数遍的重复,和无数次狠毒的折磨。
她是孽种,不配得光明,那个她叫做师父的人,这样告诉她。
东方中毒之后,他们走投无路,清平观外跪求了两天两夜,得到的却是一道毫不容情的逐客令:清平观,不救妖邪,不容妖女。
直到沈离追来,东方死在眼前,而她再一次回到牢笼,开始困兽之斗。
她是妖女,不该有所爱,那个她本该叫做父亲的人,这样启示着她。
…………
可是浅浅,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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