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初终于转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话音里勾着讥诮,夜风一起,便捎来无尽寒意。
“你哪里值得我亲自动手了。”
云浅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安静而低迷的望着她,那双早被泪水浸湿的眼眸,却蕴载着满天星光,璀璨而温暖,让人情不自禁迷陷其中。
“因为浅浅姓叶,我和姐姐血脉相连,就像然然对于沈离姐姐那样。”
凝望着那样一双眼睛,过去和现在,仿佛已经奇异的重叠。
叶凌初一时竟呆了。
眼睛,是多么美好的存在啊!它映照着过去,亦启发着未来,在那些乏善可陈的日子里,曾成为她唯一的温暖,也支撑着现在的她不再倒下。
然而叶云浅,配不上这样的美好!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来,云浅被打的歪倒在地,脸颊上立刻浮出一道道清晰的指印,又很快跪直了身子,默默承受着她的怒火,用自己年少的固执,赢来一场艰难的胜利。
“动刑。”
侍女们很快抬来刑凳,并捧出一柄两尺长的木板,夹着云浅的胳膊就往刑凳上按。叶凌初目光凛然,扫了一眼跪着的人儿,将木板握在手里。
板子破风打来,落在身上后她猛地一颤,咬住牙死死抓住刑凳边缘,才确保自己没有掉落下去。可即便再痛,也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比现在更安心,比现在离叶凌初更近。
第二板很快落下,与之前完全重叠。
“啊!”
她抓牢刑凳一声惨呼,声音之大,令叶凌初微微蹙眉。
“噤声。”
她再也没发出过声音,只一手抱住刑凳,一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掌心的皮肉中,仿佛是想将掌心生生抠烂。可她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用力,掌心的痛也不及身后的万分之一。
板子不疾不徐的落在身后,声音沉闷响亮,听得沈然心里发毛,这才知道原来谷主打起人来,竟然这般恐怖。她深深明白这样的打法,给人的痛苦最深,也极易让人致残。
血水很快染红了衣裙,云浅承受不住,抓住刑凳的手渐渐失去力量,剧痛之下,整个人摔落下来。
可叶凌初也仅仅是一动不动的垂眸站着,眼神里不见一丝怜悯。
她艰难的挪动身子往前爬去,泪水混着汗水润进她干涩的嘴里,味道既咸,又苦,更辛辣。
“姐姐,求您别那样打我,别那样……”终于爬到了叶凌初的脚边,轻捏着那一缕垂下的洁白的衣边,宛如对待一根绝境中的稻草。
谁都不是铁打的,谁都惧怕疼痛,她哀求着,软弱着,伤心着,只希望叶凌初可以救她,饶她。
叶凌初微眯了眼,盯着裙边那道指印,呼吸声略微粗重了些。
“上去。”
她还在怔愣,不知该如何解释。叶凌初便又道:“拖她上去。”话音刚落,便有侍女将她摁在了刑凳上。
板子带着主人阴沉的怒意抽下,沈然见她已皮开肉绽,却还一味咬牙死忍,便奋不顾身的将她挡在身下。
“谷主言而无信,您答应过要饶了浅浅的,现在却把她打成这样。”
“让开。”
“我就不让……”沈然死命抱着云浅,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然然以后再也不喜欢您了!”
叶凌初看看天色,懒得再计较,便背过身扔了板子道:“走吧,我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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