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四年前便已过世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叫黎歌,说起来,我该带她来见您一面的。”
轻轻的一句话,击碎了她憧憬已久,又明知渺茫的念想。
明明意料之中,却又难以接受。顷刻之间,楚夫人如遭雷击,却又拼命的压抑,无声的捶打着胸脯。
叶凌初立即起身告辞,刚一出门,白萱便匆匆赶来。
叶凌初微微皱眉,心里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书房,听着里面压抑至极的啜泣声,犹豫了一番,终是随白萱回了客房。
凌岳手捧白鸽,见她进来了,便拆出信纸递来。三人心里都明白,若非谷中出了大事,黎歌绝不会飞鸽传书至此。
叶凌初并未瞧信,而是快步走来,捧过凌岳手里的白鸽。这鸽子在谷中驯养已久,极通人性,刚一入手,便攒着小脑袋不住蹭她手心,发出声声哀鸣,光洁柔软的羽毛沾着数点暗红,虽早已干涸,在她看来仍然十分刺眼。
“说什么了?”
她轻抚着手心里的白鸽,眸光清透澈然,那聚敛之间,却又沉如暮霭。
“信上说,小姐和沈二小姐出谷了。”
叶凌初僵着背影,望着怀里依旧哀鸣的鸽子,沉默了好一阵。
“多久了?”
“已经半个多月了。”见叶凌初的气压却越来越低,白萱吞了吞口水,接着补叙道:“黎歌还说,沈离也追出去了,临走时还带走了封印已久的千魂。”
“千魂乃大凶之剑。沈离封了它六年,如今携此剑重返江湖,看来是真起了杀心。”凌岳忽然沉声语道。
“这信来的有些迟了。”叶凌初拿手帕在盆里蘸了些水,擦净白鸽两翼上的血渍,眼底渐渐生出一层细碎的寒冰。
一月之前人就走了,那么无论如何,黎歌的信四五日内也该到了,但他们至今才获知此信,这传信的白鸽身上还沾着数日前的血迹,如同惊弓之鸟。
事关重大,黎歌不会只发这一只信鸽。若她猜的不错,谷中已然失控,黎歌现在也被软禁了,所以这字里行间,都透着紧迫和慌乱。
云浅的出走,撩拨着谷中大部分人的那根属于禁忌的神经,唤起了他们心中蛰伏已久的猜忌,而这份叵测的猜忌,则来源于六年前的那场杀戮。自从两人决意离开,就注定了这场叛乱。
无论弑师还是弑主,都并不光彩。他们不愿再去回首,因而每一个人都心怀恐惧,却又拒绝说出自己的恐惧。
这孩子的存在,从开始便已是错误,是她一时性起的恶果。
若她处置有失偏颇,那些人无疑会觉得自己或许该另谋出路了,而云浅带沈然一同出走,则更是触了沈离的逆鳞。
不归谷的平静终于还是消失了,却与她所设想的不同,只因打破这平静的,并不是别人。
“此事一出,黎歌在谷中的处境只怕很艰难,我们是否需要尽快归谷。”
“纪千帆并无野心,即使控制了不归谷,也不会真伤了黎歌。”
“那沈离也不需要担心吗?一旦她先我们一步寻到了人,只怕……”白萱眼神微斜,不赞同师兄的归谷之议。
“是她惹下的祸,该她一人面对。”叶凌初沉闷而语,眉目间一片凛然,怒意微着。“自己犯糊涂也就罢了,偏偏还拖着然然,带累黎歌。”
“可是四海茫茫,两位小姐独自在外,会不会有危险?”凌岳眉宇轻轩,继续语重心长的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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