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非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诚心想要拜入松林玄师的门下,松林玄师也看中我二人的天资,于是便让我们进了门,但是入门之后,松林玄师什么都不教导我们,反而总让我们背书,考我们记忆力,当时临逸的记性是最好的,我也不算差,却总达不到松林玄师的要求,松林玄师的脾性不好,每次看我们背不出书便会打我们。时日长了,裴斐就受不了了,他自视清高,总觉得能有一番大作为,便是来麓山修习也只是为了精进玄术,而不是来背书的,于是有一个晚上,裴斐便偷偷溜进了松林玄师的幻水镜中,想从里面找出修习幻水镜的窍门,没想到被松林玄师发现,我帮着裴斐说了几句话,松林玄师便将我和裴斐一起赶出了麓山。不过,这趟麓山之行也并非一无所获,裴斐还真找出一个幻水镜的窍门,我们回到太书院后,便合力一起造了一个幻水镜。”甄非说到这里,苦笑了一番,“说是幻水镜,其实只是个空壳罢了,当时我们还没意识到每一个幻境都各有属性,幻水镜的属性是幻化,若不能幻化,即便做出幻水镜的形状来,也是没有意义的,但我与裴斐当时的确沾沾自喜,甚至还告知了太书院的院长,院长亲自跟着我们进了太书院,其余同学也时常进出,只说是学习,后来我与裴斐才知道,原来那些同学总偷偷在幻境中开会,而谈的都是在外面不能谈的国是。我们当时讨巧造的幻境竟成了他们密谋之地,也怪我与裴斐总是醉心研究玄术,却不知自己造的幻水镜已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起来。”
“所以,太书院那个空的幻水镜是你们造的?”
“不然是谁呢?会幻境玄术的能有不少,可是举端朝上下,能造出幻水镜的,也就麓山一家,而且麓山的幻水镜是他们四代人之功,也不是一个人便能成功造就的,相比起来,我与裴斐造的幻水镜只能算是个失败品。”
“幻水镜内牵连着造镜人的精血,你们将那个幻境荒废多年,难道不曾难受过吗?”
“现在想来,我们当初造的并非幻水镜,根本无幻化功能,虽然内里牵连我的精血,可是庭荷你是不是忘了,我修习的可是火镜,即便幻境会对我的身体有一点小损伤,我修习的火镜也能治愈我,所以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甄非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接着说这件事,后来,便是你们都知道的百儒谏言,当时那群儒生群攻长乐宫,说是谏言,其实血流成河,骁帝震怒,追究下来的时候,我与裴斐害怕受到牵连,于是便分头各自逃跑了,我去了平安府投靠了莫知故,对了,整个计划,莫知故也有参与。”
“我爹?参与了你们的计划?”莫庭荷有些不能相信,“怎么可能,我爹只是一个不得志的秀才罢了。”
“你不知道莫知故有多么地聪慧,都知道幻镜不能多修,幻境修习的第一条便是一生只能选定修习一个幻境,可是莫知故不同,他找到了贯通所有幻境的法门。”
“我爹修习了所有的幻水镜?”
“不是,莫知故没有修习幻境,他的玄术远到不了,可是他找到了贯通的法门,当初我与裴斐用火镜和风镜合作做出了幻水镜,也是有了莫知故的帮忙,莫知故从没修过玄术,一切都是靠他内心想法,有意思的是,每次他的想法都能成功。这就是我与莫知故最早在一起的缘由。”
“可是,这件事与我们要谈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庭荷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相比起其他事情,这件事让苏耀钰更加介意。
“苏生,急什么呢?我现在就要说起这件事,当时裴斐找到我的时候,其实莫知故早就过世了,裴斐来找我复活他的妻女,我却没什么自信,因为我的火镜平日里给人疗伤治病自然没什么问题,真要让白骨生肉,死而复生却是我不敢的。但是当夜就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当天晚上我与裴斐做了同一个梦,那就是莫知故来找我们,莫知故希望我们可以救他的女儿,便是你,庭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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