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同屋 (3-2)

骁成章回答道：“骁念苏是个昏君，最早他只是不聪明，可到了后来便开始荒淫无道。五十多岁的人还找了一个十几岁的番邦美女生了骁再新。骁子衿死后，我便不再与我母亲还有骁子恒见面，而是常年待在我的偏殿，有时候，还能出去游历一番，只是时间不长，总会被骁念苏差人叫回。我在宫中并无自由，我无比向往田边生活，我也向往军旅，我想去参军，我想将我骁家男儿的热血，就如同我太爷爷一般，通通抛洒在大端朝的那片热土之上。可是我这个想法总不成功。

偏殿有个守卫与我谈得好，他也愿意教我些拳脚功夫，都是需要修习内力的，也不是一日便能成。可突然有一天，那个守卫被调走了，他临走时与我说道，骁念苏并不希望我习武，也不希望我文墨傍身，他巴不得我没出息。我听到这些话，也是心灰意冷，再加上后面功夫练得也的确不好，守卫说我根骨不齐，本也没什么习武的天赋，于是也就慢慢放弃了。我当时觉得，或许将自己的精神寄托于山水之间，才是让骁念苏满意的最好的办法。

我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宫离不知道呆了多少年，突然有一天他们告诉我说骁念苏驾崩了，就死在他晚年宠信的番邦妃子的床上，我当时还住在偏殿中，宫里那么多年不算虚度，有人来报信后，我便觉得此事有蹊跷，于是连夜赶的过去。我从窗户中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太监正用弓弦死死勒住番妃的脖子。

我见那女子双目圆睁，生命的气息在一点一滴地流露出去，在那千钧一刻，番妃看见了站在窗户外边的我，其实我与她并无交集，从未说过话，而且我平日行事更加小心，比起救她，不如说我更愿意保护好自己。但是不知怎么，她的眼睛一流下清泪我就抗不了了。我顺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到一个小婴孩正躺在地上哇哇大哭。我知道她是在求我救救她的孩子，也就是骁再新。

我在宫中惯来与世无争，也不爱多管闲事，再加上这个闲事搞不好有性命之虞，所以我就更不想管了。可就在我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我又听到骁再新的哭声，那哭声竟与骁子衿死去当晚在我母亲怀中嚎哭的声音一模一样，我于心不忍，不想再让这么个孩子枉自断送了性命。于是我干脆进去杀了那太监抱走孩子，临走时我与那番妃说，我既然救了你儿子，可你也是非死不可，不然他们定会追查下来，万一你扛不住，也是牵连我。她那时已奄奄一息，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睫毛长长地盖在脸上，我到现在还记得她临死前的眼神。

我带走孩子以后，趁乱连夜离开皇宫，径直去了熙城，因为熙城靠近临安府，我幼年曾在熙城与临安府之间的山上住过一段时间，我也知道熙城人尚武得很，而且他们原来都是行伍之人，都因年纪或伤病被赶出来了，在城主屠令的带领下，靠着打铁做兵器过活。

但熙城人生性直爽，看见我并非熙城人也不见外，特别是屠令，他待我极为客气，知道我想去边塞后，便给我写了封信，介绍我去边塞找一个姓苗的军官，也算是圆我边塞军人的梦想，后来我独自一人带着骁再新在边境整整走了五年。我在边境什么都做了，还学了各地的语言，我在十八外族的时候，再也不想知道端朝的任何事情，即便是静王铁蹄踏遍十八外族之时，我也只当静王还是骁鸣鹤，却从未想过，静王竟然是骁子恒。我一直以为，骁子恒早应端坐朝堂之上，享他的气运，直到今天你所说，我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薛后的阴谋，薛后骗了我的母亲。”

莫庭荷说：“或许后面的事你便不知道了，姚妃在先帝死后不久也撒手人寰，临死前逼迫骁子恒退位让贤。而让骁鸣鹤登上帝位。”

骁成章冷笑：“哪有什么先帝，哪有什么谦让，要我说，那老头，恐怕最后那几年都是在美人的榻上过的，何曾再拿过笔？那些奏章都是要经过薛家人处理，当时薛家鼎盛，只是不知。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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