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着急了,不管保甲的催促,还与保甲说:“莫家还有人,你们赶紧把门撞开,看看他们怎么了。”
“都在此刻了,能救一个是一个,有撞门的时间,我们已经把你带走了!”保甲不愿意,与另几位跟过来的妇人连拖带拽地把林夫人给带走了。
全平安府的人都聚集在之前天石落下后砸出的大坑中,当初天石被临逸修士收走,但那个大坑一直无人填埋,如今正好能容纳不少人,大家各自攀着坑壁,静待大震过去,才有人大着胆子爬出去。
可还没爬出一半,大地又是一阵强震,保甲们吼得嗓子都快哑了:“都别出去,别送死!”
就这样,震颤连绵了好几个回合后,渐渐消了势头,众人又在坑里呆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纷纷爬了出来。
而此时的柳知府与城东的达官贵人也都从各家的地窖中出来,换了身光鲜的衣物,柳知府还将百姓召集到城楼前,给众人安心,让众人各自回家休息,还要求今日所有商市歇业一天,以平民心。
林夫人路过莫家门口的时候,见莫家大门依旧紧闭,还是不放心,便再次去莫家敲门。
这次莫家总算有人应门,莫大娘站在门槛里面,一脸颓败。
“你们真在家啊,昨日大震,你家不知道吗?没事吗?”
“厨房被震塌一半,吃食都在里面,伯舒在里面挑拣呢。”莫大娘垂头丧气地说。
“厨房都塌了?那你们也心太大了,你们怎么不跑出来呢?”
“我家当家昨夜发病,今晨没了。”莫大娘鼻子酸疼酸疼的,她没耐住,用哭腔说道。
“什么……”林夫人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怎么那么急?什么病?人说没了就没了?”
“没了。我与伯舒离不开他,所以大震我们也不走。”
“你们……哎,旁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昨晚出来得急,身上就只有这么几钱碎银子,你先让伯舒拿去给他爹的后事办了。”林夫人从系在腰带上的钱囊里倒出几个银碎子,不管莫大娘的拒绝,硬是塞进莫大娘的手中,“还有,让伯舒别找那些剩饭剩菜了,我一会儿让家仆给你们送来些,安心料理后事便是。”
莫大娘感激地跪倒在地就给林夫人磕了几个响头。
林夫人眼窝子浅,受不了这个,哽咽地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没留下。
而莫伯舒一边哭着一边收拾坍塌的厨房,看见厨房里滚落出一个饭碗,正是昨夜莫知故吃饭用的,如今饭碗还在,人却没了,莫伯舒哭得更是伤心。
莫大娘关了门,见到儿子哭,捂着嘴便跑进莫庭荷的房间,关紧房门,看着昏睡的女儿不停地抹眼泪。
“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还不醒。”莫大娘边哭边说,“你爹可是拿自己的命换给你,你要是还没好,对得起你爹,对得起我吗?”
可是莫庭荷依然趟在床上,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其实莫庭荷已经醒了,只是尚在梦中,她发现自己坐在一堆书中,这些书都是她熟悉的,都是幻水镜中的书,一册一册的在她眼前越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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