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钰扭头看看周子昂,点头说:“子昂,前几个月你还说不想去太书院。”
“其实上次去看刘诺我已改了主意,上京与我们平安府天差地别,再说,甄非先生之事后,各处学堂都关了,人人不敢习文,我家是开书墨坊的,与你不同,学问还是要学下去的,我思来想去,只有去考太书院。”
“无妨,你学问不错,定能成功。”
周子昂捏捏拳头,与苏耀钰并肩走到一起,说道:“苏兄,你也与我同去吧。”
“我?”苏耀钰疑惑地看着周子昂,“周兄,我并不想去。”
“我知你心里是莫姑娘……可是莫姑娘不是已经被你带下麓山了吗?你就是放她不下,让她装成小厮,一同去便是。”周子昂咽口口水说道,“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习在一处,吃在一处,宏图大志也应在一处,我不是很想分开。”
“庭荷又被带走了。”苏耀钰满面愁容,“此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
“所以,苏兄,你刚才是在……”
“我来麓山上寻庭荷,临逸修士连他自己都隐入幻水镜,挪转前后山景致,我再也寻不到她了。”
“你的意思是,莫姑娘又被临逸修士关起来了?这个老不休,他究竟是何意思?”周子昂气恼,“苏兄,事到如今,我们唯有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
“黄博士,当今世上,除了临逸修士,只有黄博士能再造幻水镜,或许我们可以设法再进一次幻水镜,将莫姑娘带出来。”
苏耀钰想起上京客栈那个出口,点点头,可很快又转念想到,临逸修士存心要避他,又怎么会留这么一个出入口给他,想到此,他又气馁,深觉学艺不精。
苏耀钰与周子昂回到平安府内,看见莫伯舒弓腰垫脚站在苏宅门口台阶上,腰以下都是湿透的。
周子昂在小艇上问:“莫伯舒,你莫不是蹚水过来的?”
“出来时候倒是撑了块木板,不到半途便翻了。”莫伯舒抹了把脸上的水,道:“这劳什子的天,水要何时才能退。”
“你来作甚?”
“哎哎哎?苏公子,不是你让人带话,让我来接我妹子,我,我……”
“庭荷已经不在苏府了。”苏耀钰从艇上轻跳下来,落在苏府台阶上。
“啊?那我妹子去哪里了?”
“告诉你有用吗?”周子昂的扇柄搭在莫伯舒的肩膀上,“苏兄与我会去寻她回来。”
“这是我妹子,哪用你们给我保证?苏公子,我真是奇怪,我妹子在麓山读书好好的,你怎么就把她给带回来了,便是带回来,也该送来我家,你竟把她留在你府里,这是置我妹子闺誉何地?好好好,我念你对我妹子一片真心,这事我压下没与父母说,今天紧着来接人,你又告诉我,你把我妹子丢了?苏公子,我们小户人家不是让你们肆意玩弄的,我妹子是顶好的妹子,何必不让我们好生过日子呢?”莫伯舒也是急了,不管不顾地冲苏耀钰发脾气,若是平时,他怕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庭荷,在麓山。”苏耀钰本就呕了一肚子气,念着莫庭荷,硬是听了莫伯舒这一番抱怨,咬牙切齿说完这几句话后,就折身入宅,把周子昂都丢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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