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秘辛是上一世苏耀钰自周子昂处听来的,如今居然还要由他来告诉周子昂,苏耀钰觉得有些神奇,可他还是很快收回思绪,说道:“先帝晚年得一略略族少女,入宫便封为美人,不出一年,美人为先帝生了一个老来子,先帝极为喜欢,废长立幼,改立这新生皇子为太子。太书院百儒谏言,请求先帝收回成命,先帝不予理睬,百儒自戮于殿前,血流成河。”
“全部?太不可思议了。”周子昂完全不能相信,“自古谏言,谏不成最多悬印归隐,何必用那么惨烈的法子?”
“有人说是先帝下的杀令,不过宫廷秘讳,我又能知道多少,但看莫知故的书信,大概当年的确是先帝下令屠尽太书院,甄非先生提前知道消息,逃了出来。”
“那就是说,甄非先生知道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不许有人知道,所以甄非先生必须死?”周子昂倒是聪明,很快就想到了,“那到底是什么?甄非先生是你的启蒙恩师,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甄非先生从不与我说他的过去,我也是才知道他曾是太书院儒生。”
“反正,我还是想不通,我朝崇武轻文,太书院内的学生都是儒生,能掀起什么风浪,让先帝非杀不可?废长立幼又不算什么稀奇事,咱们端朝的江山还是从马背上抢来的呢,千年宛朝,还不是说倒就倒了?”周子昂说的话还有这少年的意气,也没太多管顾。
“怕是那夜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了。”苏耀钰回忆前一世,在他死去的那一年,正是二十二岁,那一年朝廷的确发生了一件顶大的事,静王兵变,至于兵变结果,只因他已身死,自然是无从得知了。
“对了,苏兄,百儒谏言后,先帝到底又没有收回成命?”
“没有,先帝还是立了小太子,可惜小太子命不长,先帝驾崩后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再然后,就是当今圣上继承大统。”
“当今圣上是先帝与薛太后嫡亲的儿子,继承大统理所应当,也是民心所向。”周子昂吁了口气,“后宫争斗又有什么用,最后都比不过命。”
“这里面斗的事并不少,太过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当今圣上是先帝封的静王,而当今静王则是那个被废的太子。”苏耀钰望着桌上的烛火,眼光奕奕。
“哦,苏兄,听你这么一说,我竟觉得里面的故事比话本更加精彩。”周子昂以扇柄拍着自己的手心,“我脑中顿时有了不少想法,我得去写下来。”
“不能写!”苏耀钰拉住周子昂的胳膊,“擅论国是,你还要脑袋不要脑袋?”
“至多我写了不发便是,我写给自己看有何不可,苏兄,你且想想,一个落魄皇子,一个坐享其成,这里面的阴谋阳谋,可不知能写出多少故事来呢。”周子昂将茶碗递到苏耀钰的手中,“苏兄,你那边可还有秘辛,再与我说些。来,喝口水解解乏。”
“我这边是没有了,倒是你,这个故事,你打算怎么往下编。”苏耀钰就当周子昂少年心性,与他玩笑。
“还能怎么编,自然是皇子谋反啊!”
苏耀钰一口水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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