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昂以扇柄压着刘诺的肩膀,轻风细雨般说道:“刘兄,这是在街上。”
刘诺扭头看看周子昂,又看看苏耀钰,硬是忍了下来,可终究是一股火没地方发,就对着车夫喝了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偷懒吗?”
车夫停的地方是他一处接私活的绸缎庄,但他怎么敢让东家知道这件事,连忙说道:“我就是嘴馋了,停下吃些零嘴,今日我的活已经干完,算不得偷懒。”
刘诺没找出他什么错处,点点头:“行吧,你也算做得辛苦了。先走吧。”
车夫如蒙大赦,跳上车后就驱车离开。
周子昂却看着车夫刚才驻留的绸缎庄牌匾细细沉思。
“你又在想什么?”刘诺看不惯周子昂总是一副特立独行的模样,显得自己特别傻气。
“刘兄,你没觉得奇怪吗?你家绸缎庄离我这边隔着两条路,这附近又没住家,你家车夫怎么就在这边歇脚?”
刘诺摊摊手:“他爱哪里歇就哪里歇,不耽误我家活就好。”
周子昂恨铁不成钢地想打,又自知不能当街损了刘诺的面子,于是便去扯苏耀钰:“苏兄,你怎么看?”
“既然周兄有怀疑,我们进去问问便知。”苏耀钰撩袍便踏进了那家绸缎庄。
周子昂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绸缎庄的老板与周子昂家的书墨铺是多年街坊,自然也是知无不言,甚至拿出车夫刚送来的活计,啧啧赞叹:“这绣工我只在京城的绣品上见过,你看着针脚齐平的,一针都没出错,真不知绣娘是哪位神人。”
周子昂还没来得及回答,苏耀钰已经拉长了脸:“这样的活计你这边有几件?”
“哪里还有剩,就您手里这件也都是早定出去啦,啧啧,这绣娘,做工又细又快,真是不知是谁,如果知道,十倍市薪都要聘过来。”绸缎庄老板知无不言。
“这活计只给你一家供吗?”周子昂见苏耀钰眼神不对,猜测苏耀钰已猜想到活计是莫庭荷做的。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上次见那车夫来的时候,车上还摆着一个大包袱,看样子里面还有不少活计,或许还给其他家供呢。”
苏耀钰听到这里,转身就往外走。
周子昂连忙追了出去:“苏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耀钰没搭理周子昂,而是出门提住刘诺的后脖颈:“带我去平安府内所有的绸缎庄,漏了一家我就把你去天香楼的事告诉你爹。”
这一下抓住刘诺的痛脚,刘诺有气也不敢发,缩着脑袋带苏耀钰和周子昂上了自家的马车。
傍晚时分,莫庭荷蹲在灶前烧火,今日上午车夫送来不少工钱,她耐不住莫伯舒的墨迹,买了一小方的肉,正放在锅里炖,柴火烧到一半竟小了不少,烟却一阵大过一阵,把莫庭荷呛得直咳嗽,眼睛也疼得睁不开。
“妹妹,是我的错,昨夜我尿急,没来得及到茅房就在厨房外面解决了,想是把柴火给泡湿了,我这就给你再捡些干柴回来。”莫伯舒双手合十,不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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