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故人幽梦，往事顾兮（二十三）

这晚，顾婷同往常一般，直到月挂柳梢头才回府，看门的小厮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唯有侍女雪晴还在候着她回来。

雪晴：二小姐，今晚怎的这般晚才回？奴婢的眼都要望穿了。

辜婷：（走进门内）今晚客多了些，一时忙得晚，给忘了时间，快些回去吧，这晚风吹得怪渗人的。

就当两人经过西苑时，却发现房内的灯未灭，往日这个时候，顾家祖父应该早早歇息了才是，怎的今晚这般反常？

辜婷：雪晴，怎的今晚祖父还未歇下，可是有什么事？

雪晴：（思索片刻）今晚奴婢给小姐看门的时候，偶然碰见大少爷匆匆朝西苑的方向走去，应该是老太爷唤去的。

辜婷：（察出端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若有什么事情，第二日再说不就得了？挑这种时候说，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雪晴：奴婢当时同大少爷行礼，大少爷未回应也未看一眼奴婢就去了，而且大少爷不是走正道去的，而是走后院那条小道去的。

辜婷：你说的可当真？难不成……

（怒吼）“逆子！你简直就是不识抬举，老身我一把年纪了，只盼着你能够继承大业，可你却…咳咳咳咳！”

（着急）“祖父息怒，此事牵涉过重，有违良知，如此谋得的大业，恕孙儿承担不起。”

辜婷：（惊讶）果然有事！走，雪晴，我们过去听听，祖父究竟同兄长说了什么？

屋内并无其他灯火，只是点着前厅的一盏，可透过窗还是能发觉里头亮着灯，昏暗下使得屋内的气氛多了几分浓重。

辜泽：祖父，您想想我父亲，当年您一心想提拔他当宰相，可皇上早就认定秦尚书这个人选，父亲不但没有高升，反而还露出马脚，惨遭同僚陷害，坠马而亡，堂堂前宰相府，痛失一家之主，难道祖父还想让孙儿重蹈覆辙吗？

顾钦：（重重拍了拍横木）你呀，简直同你父亲是一个样子！你要记住，这偌大的官场，没有远谋和手段，只知道懦弱闪躲的，都会是同你父亲一个下场！我们顾家世代为相，可偏偏在你父亲这代就给断了，失子之痛，我又何尝不是？于是我便挑唆莫平除掉林俊，就是为了你今日能够成功顺着我的棋路走下去，待到莫平下台之时，你便成为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

辜泽：（坚定）可是祖父，靠这种谋害同僚，杀人夺命的手段获取的权力，终究还是有违人道，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事要磊落，孙儿现如今还谨记父亲教诲，不敢忘却半分，还望祖父莫要再胁迫孙儿，您本应颐养天年，我自己的事也轮不到您来操心！

被辜泽这么一说，辜钦被气得连连咳喘，自己筹谋了多年的棋路，皆被后辈们毁于一旦，在他眼中，权力就是一切，从前自己在低眉顺耳，遭人蹂躏欺辱的日子里忍气吞声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不择手段地做人上人，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

辜泽：（气愤挥袖离去）祖父好自为之，莫要再被权力迷了双眼。

辜婷：（大惊失色）这下子还真是不得了了，原来当年秦俊的通敌叛国一案，竟是祖父处心积虑，一手造成……

雪晴：（扯了扯小姐的衣袖）小姐，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才好，大少爷好像要出来了。

辜婷：（拉着侍女躲到角落）对于兄长，我相信他定不会听从祖父的话，看来这辜家，瞒着我的事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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