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街角,热闹的集市在许长乐眼前展现。三尾一头扎进人群,留她自己在后头断断续续地跟着。
许长乐在人潮中钻进钻出,当她得空看向前头,三尾已坐在街头的中央,用卯尖的瞳孔盯着她,尔后又隐匿在人群的身影中。
顺着方向望去,只有一个摊贩坐在墙角打瞌睡。等她从中挣扎出来,再看过去时,一名少年正从街角走出,向那摊贩走去。许长乐随即迈着小步,停留在附近的车摊前。
于是他动,她也动,他停,她也停。
直至日落西山,黄油油的街灯点亮整座长安城,郭长清撑在柳荫下。终是熬不住了,从正午开始,一个身影就在后头蠢蠢欲动,看着装也不像普通人家,但这车摊都见了四遍……真是撞了邪了,如此想着又拐向城里。
许长乐也生无可恋地贴在墙上:这个西岭都绕四回了,仍不见他异于常人之处,相貌出众总不是入职准则吧?就这样抱怨着,等少年要走出视线,她才吧哒吧哒得跟上去。但人已经不见了。
于是站在石墩桥上张望着,边嘟囔着哪去了边转身。正赶上少年停在她身后,修长的身影突然闯进视线。许长乐受惊,本能地伸手,却准确地将少年从只有她小腿高的石烂推下。
“姑娘”二字还未出口,只听水花一阵,人已落入池中。
“长——清——兄!”郭宸赋赶巧着从墙角冒出来,杵在柳荫下,望望束手无策的少女,又瞧瞧池里的落汤鸡,最后敲掌道:
“啊——不好意思叨扰到二位了,定时我认错了,这就离开。”
“回来。”郭宸赋回首:
“呀!原来并非我眼拙,话说老, 怎的半日不见,落得如此下场?”
“别说风凉话,”郭长清摸起身,拧着衣角“你可找着客栈落脚?”“有,这京城如此繁华,怎会找不着!”
“…”郭长清不愿再与他废话“去,给我拿件外衣。”
“我没带盘缠出门。”
“……”
“我有我有!这行衣可由我来挑,”许长乐举手“所以还请这位…长清兄随我一趟,好选个合身…”
“……那就麻烦了。”
等三人从店里出来,郭长清已换了一身行头。
“多谢姑娘出手,时候已晚,不知姑娘可方便告知住处,他日好将今日恩情偿还。”
“呃……”许长乐沉默,“既然二位已寻着落脚处,想必不会过早离开京城,不如将栈名写下,在你们出城前,我定会拜访,到时再还也不迟,也不知长清兄意下如何?”
“可行,只是要劳烦姑娘了。”
“无妨无妨,”许长乐摆手“毕竟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来结,那改日再会。”言罢接过纸条,走向街尾。二人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一阵,郭长清才收回视线,指着身后的宅邸,冷着脸:
“那你呢,没什么要交代的?”
“……”
这次是他沉默了,郭宸赋回避着犀利的目光,着手在兜里搜寻起来。半晌,他摸出一张宣纸,上面笔画了然的写着:
《宅邸租借凭据》
角落的指印红章更是印证了想法。
“…”郭长清无言,只是走进门内,弯起嘴角给他留下一句话:
“还请郭兄屈尊降贵,牺牲色相,将今日所费的银两一分不差的赚回。最后,晚安。”遂关上门,留郭宸赋在街头呆若木鸡。
待许长乐蹑手蹑脚地摸回床榻,便听长姨叩门有客来访。只得抱着疑问爬起来披上肩衣去迎客。
拉开屏门,只见一行人站在殿前,领头的是御前的掌事姑姑,一身夜色,唯有手中的圣旨明晃晃。
“见过公主,”姑姑屈身
“深夜叨扰非奴婢本意,只是圣上有令,称公主的生辰已过,正值婚龄,念殿下体弱怕远嫁累了身子,而城中门当户对的莫过湘相府。恰巧湘丞相的长孙无婚配,作为公主的夫婿最是相配,如此也可笼络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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