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擒 (2-1)

令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令手下的侍卫上前擒拿我。

他迅速封了我的穴位，然后抱着我离席。

在旁人看来，就好像，他看上了这个舞女一般。

我谢挽灯这辈子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要杀要剐君随意，但万万不能折辱！！！

我穴位被封，困在他怀中，只能瞪大眼，狠狠地凝视他。

江启北……江启北……

江！启！北！

我便是下地狱也要上来，念着你的名字，找到你的！

我盯着他脸的轮廓，镌刻于心，而他留意到我的目光，又封了我一处穴位，我不得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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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入眸的光非常昏暗，我定了定神，环顾四周，似乎是牢房，空空荡荡。

不知从哪处映入的灯火，使这处地方有微微的光亮。

我低头整理衣着，舞女裙仍穿在身上，身下是蒲草，头发也没怎么凌乱，面纱被摘了下来，只不过……

我望向藏毒的指尖，心道：只不过，差一点。

身处异国他乡的警惕，加上多年练剑的敏锐，我立刻发觉有人在靠近。

我眯着眼，高度戒备。

光亮随着一个人缓缓的脚步声，踩在我的思绪上。

是他派来的将士？审讯我的？

还是行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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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停了，声音却似乎还在四周回荡。

借着灯火，我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都不是。

是江启北。

江启北右手提灯，立在牢房门口，光芒柔和他半边轮廓，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似乎只是看一眼我，而不是审问。

我练剑十年，对危险的嗅觉会比常人灵敏。

我没感觉到他身上的恶意。

令我惊奇的是，他身边似乎没有带侍卫。

他半垂着眼，灯火跳跃，眸光闪烁。我望着他，我们都不说话，空气安静流动。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轻轻笑道：“谢挽灯大人，很高兴认识你。”

我身体僵了一下，以坐在蒲草上的姿势抬头望向他，扯动嘴角：“久仰大名，名声赫赫的江蛮子。”

江蛮子这个名声，我也记不起来是在哪时哪刻听到的，又是在何人口中听闻。

但在那一刻，它忽然从我万千思绪中浮现，并涌到了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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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我瞧见他怔愣了一瞬，但眼睛里很快又浮出笑意来，笑得手中的灯笼都晃动：“这个称号有意思，你这个NPC（非玩家人物）也是……”

？怪哉！他口中所说的是甚么东西？！

他却不说话了，目光沉沉地盯着我：“谢大人，朕知你有惊世奇才，忠贞报国，视死如归，但……”

他又笑了，但却像淬毒的剑，阴森寒冷：“你冒死刺杀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要么效忠于朕，要么……”

“活着，然后什么都不做，天天寻死，看着朕荡平你的国。

“若是效忠于朕，朕可考虑留你国土，下令撤兵。”

他一字一句地念出清晰的语句，我却分明地看到有一座巨大的天平横在眼前，一边是我的自尊与骄傲，一边是啼哭的孩子和流离失所的百姓，是陛下世世代代守护的江山，是脚下温热的土地。

我的心被割开，耳边似乎响起师傅晏无尘的叮咛：“勿忘本心，为国为民，不得滥杀无辜！”

我痛苦地闭上眼。

江启北只补充了一句：“朕有足够的时间，谢大人可以仔、细、考、虑。”

之后是细细的脚步声，他应当是远去了。

半晌，我睁开眼，半垂着望向地面，坚定念头。

若我一人，可挽救无数百姓，哪怕这点尊严，就是让我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再次踏上大晚的土地，他们接我回家，我不是阶下囚，而是风风光光，堂堂正正的晚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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