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
天气愈发炎热的夏日,蝉声阵阵,侵扰人的耳朵。清凉殿里,榻上两人一卧一坐,一点都不怕热地相互依偎,好似两株从出生时就相连的树。
“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场景吗?”彼时,男子的相貌依旧英俊,一双桃花眼不带半点风流,反而带着无限柔情,一点也不像外面传得那般凶神恶煞,冷血无情。
宫外,他是无视任何反对推行新政的帝王,宫内,他是二十四孝好夫君世间最好的丈夫。
“当然记得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仰面躺在他怀里的女子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瞅着男子的脸,微笑着慢悠悠地说。
“深秋,下着雨,我在后山上捡到了你。”
“这不是我们的初见哦。”萧夜宸伸手握着缠绵病榻的女子的手,深色的瞳孔里透出几分缠绵缱绻。他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或者说,他不会在女子面前显露出这样的神情,因为……
对方会很骄傲且得意地捏住自己的脸颊。
孟清蝶的确这么做了。
她捏住萧夜宸脸颊的手指苍白细瘦,但用力依旧会带来疼痛。
萧夜宸忍不住痛,却继续握住对方的手指。是的,他离不开她,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想方设法地将她留在身边。
或许这的确是固执,但他怎么都不愿放手。
“清蝶,有点疼。”萧夜宸夸张地叫出来,嘴角像做鬼脸一般咧开,脸颊上的肉像有弹性的面粉一样地被捏成一团。
事实上,孟清蝶根本没用上几分力,但萧夜宸的卖力表演让她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可能不是,我虽病了,但记性好着呢。”孟清蝶忍住笑意,手上的力度随后一松。
萧夜宸将孟清蝶的手放回被中,又替她捻了捻被角:“真的不是,其实……”
摸了摸她的额头,他终于说出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我们在小时候就见过。”
吏部尚书府的大小姐孟清蝶,早产一个月出生,天生有不足之症。她及笄后,基本将身体调理了过来,但是在小时候,却时常发作,心悸不止,经常全府上下都为她操心不止。
即使如此,她也过得很快乐,她有一个聪慧的哥哥,还有一个调皮的弟弟,七岁之前,她一直生活在孟府,从未踏出后院一步。
她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她的母亲是南疆人,擅长刺绣,她的绣工甚至得到了皇室女眷的喜爱。那年冬天,年轻的长公主来到孟府,希望孟夫人能教她绣一对鸳鸯。
她当时在房间里午睡,睡醒后不见母亲与侍女的人影,于是自己跑出门,在后院遇见了一位与自己哥哥年岁差不多的女童。
女童穿着藕荷色的厚厚冬衣,用红色的缎带在头顶两端扎起两个小揪揪。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两条腿堪堪能触到地面,她伸出小巧的手掌拈起一颗黑棋,“啪”地一声放到木质的棋盘上,然后她又拈起一颗白棋。
“你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孟清蝶好奇地从桌旁探出头,未满七岁的她,比石桌高不了多少,勉强看清楚棋盘。
女童抬眸,深色的眼眸格外有神,却透着一股懒散的感觉:“是啊,等人很无聊。”
她开口,说话的语气似乎也不怎么高兴。
好奇怪。
“等人,你等谁?这个后院只有我、我母亲,还有我的大哥和弟弟。”孟清蝶好奇地问道,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的清澈明亮,透出几分天真可爱。
女童刚想回答,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孟府的侍女拿着镶嵌着兔毛边的斗篷,一眼瞅见院中,急匆匆地上前将孟清蝶裹了个严实。
“哎呦,小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把我吓死了。”侍女整理着孟清蝶的衣角,将翘起的衣领捋顺,将本就裹得层层叠叠的孟清蝶变得更加圆润了几分。
“她是谁?”孟清蝶指了指坐在石凳上的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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