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声渐渐变小,淅淅沥沥不肯断绝。她刚将湿衣服拧干水分晾起来,就听见听完来龙去脉后沉默了半晌的萧夜钦开口。
“即使如此,你也可以先告诉我。”
悄悄瞥了一眼对方稍微好点的脸色,她转过身走过来:“我知道,但是萧夜迟与萧夜宸走得也很近,我不想牵动你的情绪,让对方发现端倪。”
“我确实耿耿于怀母亲的死是怎么回事。”垂下眼睫,萧夜钦掩住自己糅杂了太多不能说的情绪,“而且,无论调不调查,我当年身上中的寒毒绝对与那人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这毒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
萧夜钦在这方面总是更依赖直觉,比如当初对十一夜真实身份的怀疑。不然,仅凭对方小心谨慎不露面也不留名的做法,他也不会产生忌惮。正是因为那一丝知觉,他才兵行险招,安排可能引起朝廷警觉的兴师动众的刺杀。
“我也不清楚,所以,一定要找到那位太医的女儿。”夜间还是有一点凉意,她将府里萧夜钦常备的一件青色衣服给他披上,在他身侧柔声安慰,“二哥,之后的事情我会定期通报给你,你不必忧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得萧夜迟一个人情,毕竟,皇上在用兵方面还是很信任他的。”
不知道言语的安慰是否起到了作用,她打量着萧夜钦的侧脸,没有发觉他有任何的怀疑或者露出刚才那样表情。忽然,她搭在对方肩头的手被虚虚握住,对方的掌心很热,就像是发烧般烫人,然后,手又被用力地抓住。一股力量袭来,她顺着力道的方向,被拉入对方的怀里。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墙面上映出静静的两道交叠的影子。
她抬起头,看清萧夜钦看向自己目光的第一眼,她就无法再挪开视线。胸口传来炙热而急促的心跳声,她看着萧夜钦:“不离开吗?”
“今晚我想留下来。”萧夜钦微微勾唇,抬手将她耳边的鬓发温柔地别在脑后,唇擦过她的耳畔,以极其依恋的姿态缓缓低下头。
清晨的光透过窗棂洒满室内,雨后初晴,天空格外的晴朗,空气也仿佛水洗过般清爽。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闭着眼用手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好似没有任何人来过。
屋外传来敲门声。
“公主,归雪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您现在要见她吗?”菉竹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听了这句话,屋内的人才睁开双眼,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才回答:“让她进来吧。”
不过一会儿,门就被人推开,身着白衣的少女低头走了进来,抿着唇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这个傻孩子……萧倾颜将中衣的系带系紧,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对她招手:“归雪,过来。”
等到对方走到床边,她又说:“抬起头来。”
自知昨天犯了错的归雪扭着袖子纠结好久,然后才慢慢抬头,恰好对上了她关切的眼神。第一眼,她就觉得对方与昨天好像有点不一样,锁骨与颈处的皮肤有些微微发红,像是被人用力蹭过一般。如果菉竹走进来,就知道床榻上的被单被换过了,一切不言而喻。
但又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归雪嗫嚅道:“姐姐,对不起……”
她抬头看着归雪,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直以来,她都想要保护她不淌进与玄苍教有关的浑水,但是,她终究没有做到。细细想来,她和萧夜钦的所做作为没有什么不同。萧夜钦想要保护她,会弄脏手的事从来不交给她,而她想要保护她的妹妹,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利用她。
但最先想要利用归雪的人,也是她。
“你没有做错什么,”她拉着归雪的手,要她坐下,眼神平静得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二哥不过是让你做了我想让你做又不知该不该去做的事。”
眨了眨眼睛,归雪喃喃:“我……不太明白。”
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她问:“你知道昨天为我操办宴会的人是谁吗?”
“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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