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怀疑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微微蹙眉，萧夜钦并非是爱酒之人，这样的喝法，更像是要把自己灌醉。她放下酒盅，拉着萧夜钦的手腕让他在桌前坐下，给他倒了杯温茶。

“昨天发生了什么？”将茶杯放入对方的手心，她抬头问。

没有对上她的目光，萧夜钦握着茶杯，垂下眼睫，烛火的映照下，他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她昨天离开沁月楼的时候遇到了山水庄的眼线，被对方看到了脸。”

山水庄的眼线？奇怪，山水庄怎么会盯着沁月楼？

她想起萧夜宸正在帮萧夜迟追查当年太医之女的下落，所以……这是误打误撞碰上了吗？

山水庄和萧夜宸的之间的关系是在知晓十一夜公子之前就已经知道的，和对方打过的交道不止一次，玄苍教又本就出自山水庄的前身重霄派，很容易就从武功招数看出来历。

“无妨，他们不一定认得戚落昙的脸。”她看着萧夜钦抿了一口茶水，故作轻松地说，“让她近期不要再来沁月楼就好，传递消息的方式选得更加隐秘就好。”

但听到这句话，萧夜钦的神色并未由阴转晴，反而更加添了一丝阴郁。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口，像是不经意提起一般说：“这几天你好像很忙，在做什么呢？”

对方的问话使她心中的异样感更强，但是德妃之死与四皇子之死是否有联系还没有证明，此时并非是谈起此事的时候。

把戚落昙的事置之脑后，她淡淡笑着说：“长公主要我帮忙重新选一些布料，另外，瑶城传来了消息说，孟清蝶在瑶城的住处长期处于空宅的状态，再加上萧夜宸对她的态度不同寻常，所以，她很有可能……”

她语中的未尽之意，萧夜钦很清楚：“也就是说，她和圣医宫有可能有牵扯。”

这也只是一个大胆的推测，她其实并不想这个猜测成真。如果并没有在瑶城养病，孟清蝶又的确是从瑶城来的，结合萧夜宸的明显态度，孟清蝶来自圣医宫是最大的可能。她并不想让孟清蝶彻底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她只希望对方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可是，从知道对方要嫁给太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法再将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了。如果以后她注定要和太子为敌，那夹在中间的么孟清蝶又该怎么办？

沉默片刻，萧夜钦忽然开口说：“这不是很好么？”他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眼神比刚才清醒了不少，“以后我们刺探对方的消息，也可能会方便许多，毕竟，她当你是朋友，肯定是不会怀疑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她蓦地愣住了，随即感到背后一凉，丝丝冷风滑过脊梁，朝身后一看，窗户还敞开着，便起身将窗户关上。

就算会变成是无法选择的情，萧夜钦的话还是让她感到难受，她无法接受自己戴着虚伪的面具，也无法忍受自己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倾颜，”陪着她沉默半晌的萧夜钦轻声呢喃她的名字，抬手将她的鬓旁的碎发拨到耳后，“我不会强迫你做不违背本意的事，我说过，所有你不愿意做的事，都可以由我来做。”

“毕竟除了一件事，其他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烛火下，萧夜钦的眼睛就像是半透明的琉璃珠，美丽而不真实，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无比温柔，却偏偏让她觉得不同寻常。

直觉告诉她，最后他说的那句话，藏着她不能询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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