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按照和父亲说过的,立刻把阿姻拖下水。
如果默认她是兰夫人之女,那么为母报仇而陷害陈妃也在情理之中,反正我已经被扣上了陈妃同党的帽子,那她就做一回陈妃寇仇吧。
二伯那边的人则指出我与元蘅接触最多,陈妃与郑妃是表姊妹,我也可能同时有两位主上。
攀咬到了郑妃就不是很好看了,也会使陛下更怀疑阿姻。好处是让郑妃和扶苏处于避讳,不能替我说项。
我则指出阿姻曾在玉泉宫有闯宫之举,还受过许妃的赏赐,元蘅是许妃举荐,许妃与陈妃向来不睦,阿姻如果要打击陈妃,必定投入许妃门下。
比起已经受到处分的许妃,陛下当然更信任一向端淑的郑妃。
天平开始向我倾斜,而楚系势力也终于出手。
楚系势力派出的是羋灵。
不得不说,这个立场选的很好,宫人从训礼堂出来的人很多,都可以作证羋灵曾经来我房里大闹,还扇过阿姻一耳光。也就不是我二人的同党。
而且她出宫早,可以跟后来的事情撇干净。
羋灵检举,我借排舞之机,把扰乱陛下寿宴的那个男巫安插进来,还揭发了我在宫外的落脚点。
这本来皆是我为她谋划过的,现在她又凭此反咬。但这也不能怪她,我们如今立场不同了。
所幸,朱砂的事情只字未漏。这应该也有多方面的考量:一来,我是“陈妃同党”,说我暗害陈妃,自相矛盾,这一点就要怪二伯没有和楚系势力通好声气;二来,琅琊离咸阳极远,要是真的来回查起来,难保我中间做手脚。
算计许妃的事情也没有提,因为羋灵虽然亲眼见到我与子鸢水火不容,但一定也能查到子鸢被调进藏书阁的契机。所以一时不敢轻动。
但这番说辞仍有不合情理处,比如我既然参与排舞,为什么不把人安插进她的节目,反而延后一个?
楚系势力提出的解释是,阴阳家想要借此取得典正之位。
不错,接近我的谋划了。
把阴阳家搅进来,也就是把我从风家择出来。毕竟风家分两半,阴阳家却只效忠我一人。
我因此入狱。我的身份和罪名,只有云阳狱才能审理。这里是行宫,只能另辟牢房。而且只能监禁,不能用刑。但监牢中别有一种,叫做水牢。地牢注水,漫到脖颈,一条长长的链子连着一只脚镣,不能坐,不能躺,又因为有浮力和水的压迫,不可能站立睡觉,所以无法休息。常有人支持不住倒进水里溺死的。
但我是重要犯人,在定罪之前绝不能让我死,所以我的腰上被栓了根绳子,一旦溺水就会被拉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好活的地方,可也死不了。
宫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子鸢她们;
宫外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爹爹他们。
水牢里消息隔绝,我在牢里住了一个月,直到出狱之后,我才慢慢了解到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
我入狱当天,子鸢履行了承诺,在御前与羋灵对质。
其实我明白,本质不同的人很难长期合作,只是我惜才好猎,才许了她一个中立派的平衡。这一次确实风险极大,我也终于下决心允诺:只要帮我这一次就两清。
事实也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只要打破了性情的局限,她在思路谋略上远非元蘅之流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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