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 (2-1)

那个时候的二伯绝对想不到后来粮价会上涨得那么疯狂。但他也知道，放任我会给天下带来多大的灾难。

二伯：你要灭秦，动后宫、动朝堂都可以，再不行可以像秦朝对六国一样，半贿赂半刺杀，为什么一定要动粮价呢？

我：尉缭子曰，王国富民，霸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仓府，所谓上满下漏，患无所救。二伯所说的后宫和朝堂，我当然也会涉足。但那不是根本。

二伯不可理喻道：

二伯：我叫你读那么多本圣贤书不是叫你倒着读的！

我：二伯，管仲也曾经对三个小国施行经济战，都是三年有成，不动一兵而灭国。商圣白圭就是做粮食生意发家的。他的门客也都熟悉控制粮价那一套，

我解释道，

我：这是咱们的优势。

二伯：狗屁优势！

那是我唯一一次听到二伯爆粗口，

二伯：风家没有权利决定几千万百姓的生死。

我：死不了那么多，逼到极限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开始反抗。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亦则覆舟。

二伯：我再说一遍，风家没有权利决定天下的兴亡。

我平静地说：

我：周王赋予了我们，风氏先祖赋予了我们。

二伯：他们又有什么权利决定几百年后的天下！

我：秦国又有什么权利灭周呢？

我反问道，

我：秦国又有什么权利灭六国呢？二伯，这是乱世，我们不需要有权利，我们只需要有能力。一丝不苟地完成风家的使命，这就够了。

二伯怔愣一阵，转头看向爹，定定道：

二伯：三弟，这就是风家的宗主，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说到最后一句，他终于从惊愕中回神，拍案而起。

二伯：四弟，你也要帮着他们吗？

四叔一向只管刺客部分，每次听我们谈这些事情都有点懵：

四叔：虽然刚才钱价那部分我没听懂，不过我记得这也是二嫂的想法。大哥把少主托付给我们，我当然支持少主。

二伯：疯了，都疯了。

他喃喃道。

二伯：我、还有大哥，怎么会把风家交到你们这群疯子手里！

爹爹没有起身，甚至没有看向二伯，淡淡道：

父亲：哲敏会为她骄傲的。

这句话如定海神针般给了我莫大的鼓励，所以即便我听到二伯的下一句话，也没有过多反应。

他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话：

二伯：三日后，我会召开宗室大会。少主，祭坛见。

这是——

弹劾令。

我的心慢慢沉下去——终于，还是来了。

到底是族长，虽然卸任了长君，但这宗室大会还是想开就能开。何况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名位之争，而是关乎风家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几乎所有宗族长老和重要首领全部到场。

二伯：今日请各位叔伯公父过来，是因为一项决议，能够使风家百年谋划一夕完成。

众人窃窃私议。

二伯：风家世受周王朝大恩，志在报答，前日南公送来一份谋划，诸位可以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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