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愿见我,那便安安心心地做他的林间老叟,何苦又带着一面风家少主的玉佩在此怀旧。
他怔了一下是否要答话,终是待我拿着玉佩起身才一并站起。
我用尽量平缓的声音道:
我:为了找你,我在临淄城门分金送客;为了找你,我把风家的情报网扩展到了全国;为了找你,我把那首《天保》谱成歌,在秦宫传唱。
他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成功,终于寻到一个空隙:
黄天琼:姑娘,我想你是——
我:六年,这就是你说的'暂别'?你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花六年的时间,避开所有眼线去做?我以为我爹或者我二伯偷偷把你给杀了你知不知道?
烟太熏了,我情绪过于激动,低头咳了两下,忽然觉得肩上一沉,是他把大氅脱给了我。我什么都不想再说,把玉佩和大氅推还给他,转身欲走。
那人无奈地止住我:
黄天琼: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转身从他脸上分辨这句话的真假。徐芾比我大两三岁,但他看起来接近二十岁,他会更高一些,肩膀也很宽厚,大氅随意地搭在臂弯,他看起来更像一位长兄,而不是徐芾。
黄天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要找的那位朋友,可是叫徐芾?
我:你见过他?
黄天琼:他是家翁的学生,字君房,有时会来这里暂住。
我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令翁难道是——阴阳家大长老,黄公?
黄天琼:是我祖父,不过他常年云游在外,连我也不知他的去向。
我:原来是黄公子,公子与君房可是同门?
黄天琼:我倒不曾入阴阳家,如今是墨家弟子。他倒是诸子百家都有涉猎,只听说他去过鬼谷,除了跟家翁学习之外,也是墨家的外放灵子。
看来徐芾这几年的经历颇为传奇。
他递过玉佩:
黄天琼:姑娘勿怪,前几日君房来寻我,说玉上不慎出现了一道裂纹,让我看看能不能用鎏金修补,我刚找人修补好,姑娘就找来了。
我:是我没有问清楚,失礼了。这玉佩本就是送给他的。待他回来,告诉他我来过即可。
我行礼道:
我:既然黄公不在,我改日再来叨扰。
黄天琼:刚下过雨,我看姑娘受了风寒,不如把大氅一并带去吧。
我: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在宫里做事,带着这个终究不方便。
他便驻足看我离开。
此后便是南登琅琊,陛下在此驻留三月,官吏们去考察民情,扶苏等一起出行的年长公子也一同学习,族中来信说有要事必须面议。
我看望了族中长辈和哥哥、阿姻等,处理了一些要务,次日有客过来,竟是羋灵,她嫁给右仆射周青臣之后便没有见过。这次来应当不是为看望我。
羋灵:这是族里的计划,希望与风家合作。
我听她讲完,看向一侧的爹爹。
爹爹捋须道:
父亲:刺杀皇帝,以前也并非没有人做过,只是一旦失败,想全身而退便难了。
二伯:但如今皇帝驻留琅琊三月,确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我看他似被说动,笑道:
我:二伯言重了,陛下一共登位二十七年,怎么就千载难逢了。
我接着爹爹的话向羋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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