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阿嬷,阿姻自去帮我收拾箱匣,我劝她歇一歇我来替她上药,她还未应,栾瑾已经巴结地收拾起来。
玉泉宫早送了药来,我蘸了些给她涂上。元蘅又把栾瑾遣去看季丘。我知她有许多不明。
我: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也直截了当:
元蘅:羋灵来得凑巧,是妹妹安排的吧?
我不置可否。
元蘅:那封信——
我:我前几天新写的。我只是知道那个刺客的名字,其余的事情,哥哥没让我插手。
元蘅:那为何要让子鸢以为——
我:当然是为了让她生气啊。
我朝她眨下眼睛,
我:她性情如此,我还让阿姻故意气她呢。
元蘅:你熟悉子鸢的性情,却是第一次见到许妃,你怎知她一定会来?
我:因为阿姻,因为羋灵。
我向她徐徐道来,
我:第一,我刚刚拒绝了许妃,她见阿姻是我家人,又比较好控制,她想要笼络她以牵制我,也是常理。第二,许妃与郑妃同掌训礼,事情直接告上玉泉宫,她若不管,不就是刻意把羋灵推给郑妃吗?
元蘅:原来如此。
其实还有一点,不过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她来训礼堂,还可借机窥探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一位妃子会不会对一个奴婢如此上心,就不得而知了。
元蘅:那妹妹又是如何知道许夫人会选择我和栾瑾呢?
我:她和郑夫人同时请我,我先去了蒹葭宫,她想收拢阿姻,阿姻也被郑夫人选中。
我说着都觉得好笑,
我:正是所谓'平起平坐',她不当场再选两人,自己都觉得不体面。
我:姐姐出身上卿,才貌性情皆远胜于我,全了她的体面,栾瑾殷勤献媚,则是全了她的虚荣。
人心啊。我苦笑一下。
还有一点是对元蘅都不能说的,那就是,因为我觉得栾瑾实在让人生厌,连季丘的娇憨都有几分可取之处,为了避免出现计划以外的变数,我让阿姻事先给季丘下了点泻药。
六国遗后来此,多有水土不服的,是以训礼堂从太医署常备了药,自取即可。
元蘅:还有一件事,
元蘅试探着问,
元蘅:郑妃和羋灵的关系……可否告知?
我:有传言说,羋夫人,
我看着她,
我:是郑妃所害。
她讶异,回过神缓缓道:
元蘅:妹妹觉得呢?
我:这种传言,只怕不会是空穴来风,但郑妃——
我想起她刺绣时的安闲之态,一针一线,好像把阳光都绣了进去。这样一个如春风化雨般的人,会对别人下毒手吗?
如果有一天,我和她不幸站在对立面,我能否确保自己不会心软呢?
我摇摇头:
我:郑妃不像是那种人,可换句话说,她要是真能藏得这么好,我可没把握对付。
我悠悠然地收起那盒玉颜膏,
我:日久见人心,辛苦阿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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