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飞晔眸色一动,南湖……
张子墨只着一身青竹色的单衣,在夜里如水光粼粼的月河里倒是有别样的青竹君子风,如夜里随风而扬的竹柏。
墨飞晔扯了扯唇,问道“阁下是殿下的面首?”
张子墨脸色没什么变化,亭廊上挂着的黄轩宫灯映下一片光泽,张子墨走上亭阶,与他相视而立。
“不是,但算。”
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阁下说笑了。”
张子墨听着墨飞晔的话,墨飞晔的声音表面上带着恭敬,让人有一种他在讨好你的感觉,但细细听来实际上没什么感情,冷淡的倒像是冰封在雪山里不知名的某一地方有一卷溪流缓缓淌过,静谧且冰冷。
张子墨移到一边的朱红廊柱,直接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墨飞晔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柄翠绿的玉笛,张子墨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身上,像是在审视他。
“你跟别人不一样。”张子墨直视着深渊无尽,黑暗无边,他此刻竟然像一个旁观者,明澈的眼眸直视那片死水,却无法透过其看到这片暗物质下覆盖的本质。
“何出此言?”
张子墨的眼睛里倒映着宫灯留下的暖光,可是宫灯并没有照进墨飞晔的眼里,张子墨知道那不是错觉,也不是角度的问题。
“晚风微抚过廊下,墨竹青绶暗纹生”此刻倒可以来描述此刻站在宫灯下吹风的张子墨,但是张子墨并没有及时回话,只是看着他,张子墨和墨飞晔第一次见面,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这一刻,很莫名,墨飞晔这个人就像一块冰,像一盏茶,冷且淡,没有什么情绪,他在他的眸子里找不到人的生机,他在他的语气里也找不到人的生气,却偏偏让他觉得这个人只是冷到了骨子里,而不是“死”了。
一时的冰封只是暂时的,待解封之时,必会大为改变。
张子墨阖了阖眸,不再倚着廊柱,身上淡雅的竹子香与月夜相得益彰,翠玉竹笛被他反手握着,穗子微微扫过金丝青绶,他只是缓缓道出自己已经看破的事实。
“你不是宣平王的人,也不是摄政王的人,你……更不是皇帝的人……”
张子墨好像是久违一般,他的身量还是比墨飞晔高一些的,“你是你自己。”
如张子墨所料,墨飞晔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眸子甚至没有波动一下,他对他说的任何东西其实都不感兴趣,只不过就会莫名给人一种他很好奇,他在认真听的错觉。
张子墨也没管,望了望嵌在夜渊里的皓皎明光,神色未动,踱步走出了亭廊,幽院里的影子浮浮沉沉倒在他那身玉翠青衣上,那柄翠玉穗子时不时的从衣角里冒出头来,经过月光宫灯这么一闪,碎出细细闪闪的鎏金银沙。
“阁下错了。”墨飞晔冰萃一般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冷淡的听不出来情绪,张子墨止步,听着身后之人行礼一言“如今,在下是长公主的人。”
张子墨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脑中闪过一句“宫灯亭廊照朱墙,黑袍金蟒遮瑕光”,他看向出院的幽径,“青衣若能扶麻衣,自有玄衣傍凤旁”……
张子墨将手里的青笛收了收,抬步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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