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面目

禁忌之地里没有太阳和月亮，更看不到日落月升。初祈已经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天了，在这片荒芜静止的地方时间反而成了最不会惹人在意的东西。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初祈趴在世王给他准备的在水中的贝壳床上向世王问道。

“这并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是我不知道做什么。”

初祈从水中浮出，弯月的眉毛紧皱，脸上带了不少的困惑。

他是人鱼是水的仙子，即便没有仙力防护也不会被水打湿。白色的头发有一缕坠在肩头，另一边则梳着像柳枝一样细小的辫子，头上用来固定它的是一颗像深蓝色的宝石，和水色向外荡漾的水波银纹。

“还困在术法里时，你是怎么度过的?”

世王还坐在像是大殿里面的宝座上，他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扣在座椅上，因为披着黑袍的原因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看风景。”

听到初祈的回答，世王嗤笑一声，语气颇为嘲弄。

“我倒是不知道这禁忌之地里有什么美丽的风景。”

初祈运用仙力浮出水面，银白色的光晕托着他做到了世王宝座的扶手上。

“不好看吗？嗯……确实，比起你们来说。”

刚刚初祈在水池的时候世王同他还是平视，现在初祈坐在了他的手边想要看见他又要低点头，索性便垂下眼只听他的声音。

“你们身上的颜色更多，更瑰丽，不像外面，只有一种颜色的单调。”

“比起外面的景色，你们要比景色好看的多。”

“嗯……但外面单调的景色也不是不好看，我见过坑洼不平的土地和被仙力激起的荡的灰尘……还有那个在夜里皎洁的像眼泪无瑕的星星……”

初祈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当他抬起头，当他问出这句话，目光中神情上竟都是迷茫。全身又仿佛都没了力气一般整个人都像失去水分的小草，焉焉的靠在了世王宝座上正撑着的胳膊上。

“这好像和我传承记忆里的不一样……”

关于这点世王倒是忘了，禁忌之地说的好听说的多充满神秘与危险不过就是个牢笼罢了，一个被人遗忘日出永远照不到的地方。

可偏偏初祈诞生在这里，可偏偏这是个禁忌之地。

真是可怜可悲啊，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就要被永远限制在这里。

世王还是垂着眼睛，心里想到。若不是他再也没有情感还以为他会真的为初祈感到难过。

“我们的世界本就是一片虚无不是吗。”

世王的声音就像大提琴的沉闷的奏鸣曲，他说的每句话调不高却给听的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可你刚刚还说在禁忌之地里，有里就有外，禁忌之地外面也是这个样子吗？”

即便世王现在闭着眼睛，初祈欢悦的声音也会像小鸟一般清脆的在世王脑海中勾勒出他现在的模样。

“我可以去看看吗？”

初祈好想认识一下，传承记忆里那些带着绿色生机勃勃的森林、会随着音乐舞动但又胆小害羞的精灵和动物的外貌却拥有自己的意识的灵兽。

他一直都记得，在他还没有诞生出身体时，有过一个灵兽用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将他抱在怀里，给了还没有身体的他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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