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最终不了了之,昌嫔纵然自傲,但也只能给纯嫔母女让了位子,心中虽说不满,甚至还在皇帝面前上了眼药,但皇帝素来知道纯嫔秉性,只淡淡道:“纯嫔册封在你之前,七嫔之中,她的位置自然是在你之上。”
昌嫔闻言,顿时倍感扎心,更是明白了纯嫔——不,不如说是纯嫔背后的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昌嫔也只能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此后倒是与纯嫔在礼节上,表现得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之处,只是那一份看不起,却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在明柔帝姬静玥正式行了及笄礼后,不过半年,皇后的病情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勉强撑到了熙元二十年的中旬,就此一病不起。
自从庄敏太子永珪过世以来,皇后的身子便就垮了,若不是因为大公主和五公主,只怕皇后早就撒手人寰了,而如今,也再也撑不住了。闻讯时,皇帝正宿在了纯嫔的温汐堂之中,和嘤鸣的住处清凉殿离得不远,是以,三人是几乎同时感到的。
只见皇帝的眼中俱是淡淡的,深藏其中的默哀,嘤鸣看着皇后如今的模样,亦是和纯嫔唏嘘不已,想当初在熙元十三年入宫时,在未央宫初见皇后,彼时的皇后何等雍容华贵,气度不凡,那时候,馨婉的发鬓是鸦鸦的墨青,气度同最寻常穿着的那身浅紫色衣裳一般,内敛而夺目,大气而沉稳,是啊,彼时永珪还在。可到头来,一晃才惊觉已是七个年头,美人迟暮,却已是今朝了。
此后,仪阳殿内不绝不断的绵绵苦涩药香味,也更加的浓厚了,只熏得殿内都是苦药味。而皇后的身体也一如贺院判的诊断,每况愈下。
彼时,皇后膝下的两位公主里头,大公主静玥年已及笄,出嫁在即。五公主静瑗却才四五岁大,正是依赖母亲的时候,见皇后这般病重,几次吓得哇哇大哭,连连哭泣。皇后看着小女儿这般,也只能早做打算,求了太后若是自己熬不过这一劫,五公主静瑗便由太后顾氏抚养于其膝下,直至出阁出降。太后念及皇后这样一番慈母心肠,很是触动,哪有不允的道理。既然心中触动,太后见了皇帝,也不由唏嘘不已:“皇后这些年也算是恪尽职守,成了这六宫的表率。倒是可惜这孩子,哀家还记得她刚刚嫁给皇帝你时的样子,和哀家那时倒是有几分神似。眼看着人就要不好了,皇帝若是无事,还是多去看看吧。”
皇帝那一双深沉而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眼中,泛着墨色水光的眸子突然颤了颤,几乎无可察觉地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皇后的病情就这样拖延到了深秋,皇帝见皇后这般,心中起了冲喜的念头,下旨将明柔帝姬与平阳侯世子的婚期提前到了也是黄道吉日的十月初四,又催促内务府操办公主府与驸马府的营造。
皇后的病情倒也略有好转,好的时候,皇后还能下床亲自送身着嫁衣的静玥出嫁,坏的时候,也可以躺坐在床榻上自己端药喝。
只是,这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上林苑本是山环水绕之地,按着季节,皇帝本该是早早回宫的,但因为皇后如今病重,行程颠簸不利于养病,是以,承晔索性一直呆在上林苑之中,这也让有些嫔妃十分欢喜——毕竟上林苑这般大,可不比皇城的宫苑那般拘束,就拿嘤鸣的清凉殿来说吧,清凉殿的大小那可是承乾殿的两倍还要多一些!至于宫中那些失宠年老的嫔妃,反正存在感本来就低,又有谁会在意这些?住久了宽敞的地方,要是现在搬回去,到底心里自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的。
十月初四,明柔帝姬正式出降周怀瑾。
嘤鸣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经过反复筛选才选中的这个女婿,只见周怀瑾倒是个儒雅而不失英武之气的男子,虽然如今才十七岁,但看起来倒像是个大人了,且身姿颀长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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