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团慌乱时,却听见一声“贵妃娘娘到”,只见嘤鸣一众人到来,嘤鸣一旁还立着钱嬷嬷。
嘤鸣看着这里乱哄哄的场景,微微蹙眉,道:“皇后娘娘初历丧子之痛,无关人等还不退下!”
嘤鸣素来慵懒,在一众嫔妃眼中,都是个温善淑惠之人,见嘤鸣如此面色严肃,不由呆呆地立在当场。
也不过一瞬,谦嫔和庆嫔两人对视一眼,躬身道:“既然贵妃娘娘来了,臣妾这就告退。”
谦嫔和庆嫔二人一走,三嫔里头就只剩下一个秀嫔了,秀嫔泪眼婆娑,上前道:“贵妃娘娘,臣妾……”
嘤鸣知秀嫔是个和善人,语气缓和道:“皇后娘娘只有太子这一个爱子,只怕她醒来之后,见了你会情绪波动,迁怒与你。这,无论与你,还是与皇后娘娘,都是有害无益的。你还是下去吧。”
秀嫔比起宣华夫人,可以一直维系恩宠,靠的不仅是自己的美貌,还有自己多出来的一丝聪慧。闻言,想明白了其中利害。
秀嫔怯生生道:“是。”
见三嫔走了,定贵人董氏、恭贵人林颜媃、祥常在钟玉妍也匆匆告退。
嘤鸣转过头去,此时诚妃、敏妃二妃也闻讯而来,三人对视一眼,目光交汇。
嘤鸣道:“记下来的事,就交给诚妃姐姐了。”
诚妃颔首,此时,运河畔传来一声突兀的清脆哀鸣,已是黄昏时了,隐隐有一只孤雁坠下,在暮光里,落到了天际难以分辨的一角。
飞雁哀鸣,此乃是大大的不祥之兆。
诚妃见嘤鸣进了皇后的寝室,不由和敏妃感慨道:“若没的是永珩或永璟,怕是现在晕过去的就是我了。”
失子之痛,唯有同为人母的诚妃、敏妃几人能够理解。自然,嘤鸣也明白皇后现在的心情,无异于心头剜肉、撕心裂肺之痛。而且,那是时间只能冲淡而不能带走的痛,结了痂,只要撕下,就是一次锥心之痛。
赤红的宫灯成排明灿,映得船舱通明。皇后的卧室和书房是打通了的,地面铺五福捧寿纹的猩红地毯,床畔一旁摆放了一盆兰花做安枕之用。帷帐缀满金黄色流苏,是雨过天晴色的,以金钩挂起,只落下一层薄如雾霭的粉霞色绡帐,明透如清水,轻盈如云雾,质地纤薄如蝉翼,绣了密密麻麻的曲水纹路。随烛光摇曳,而投射出水纹潋滟波光,随着绡帐被不易察觉的微风浮动,那投射出来的水纹也缓缓浮动着。
书房里放了一架极为宽长的长木桌子,是一方案几,颜色古朴,不加漆饰,仅仅镌刻嵌螺钿百福纹了。上面置了厚厚一沓的宣纸,上面都是皇后娟丽秀妍的簪花小楷,嘤鸣无心赏析这字的赏心悦目,只见这些宣纸早已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乍一看,竟全都是佛经。
皇后虽信佛,但并不深信佛。可据说这几日,皇后一直窝在船舱内为长子抄写佛经祈福。可看来,哪怕她再虔诚,抄写再多的佛经,也改变不了太子已经薨逝的消息。却见那最崭新的一张佛经上的笔迹蓦然一止,生生顿在那里,再是大片大片的滴落在柔软雪白的宣纸上,赤红的鲜血,大片大片的渲染开,连成一片触目惊心的凝固的暗红。像是皑皑白雪里一段红梅,带着血色,令人惊心动魄的,伤心欲绝的凄美。
半透明的帘帐那边,隐隐传来女子的啜泣声,只见静玥坐在皇后床前的小绣墩上,掩面而泣。
入了内室,只见皇后躺在床铺上,盖着明黄色的被子,自古以来,唯独皇帝、皇后、皇后、太皇太后以及百闻不如一见的太上皇能够享用这样的尊贵颜色,嘤鸣这个贵妃,只能用次一等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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