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去人易老

皇后闻言，终于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泪道:“臣妾知道，因为卫昭仪之事，皇上怕是已经厌恶臣妾了吧。”

皇帝心中一团乱麻一般，万千思绪苦苦纠缠，只觉得胸膛无比郁闷，道:“馨婉，为什么，明明你知道德睦夫人和福嫔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去阻止？这还是你吗？”

皇后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待在这深宫里实在太久了，如今开口，才发觉自己心里居然积攒下了这么多的话忍不住要去倾诉。

“为什么？因为臣妾做不到啊！”

“卫昭仪是皇上捧在心尖子上的人，那臣妾呢？！”

皇后几乎歇斯底里道:“要臣妾眼睁睁地看着您同卫氏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降生，然后承欢膝下，取代玥儿和永珪的位置，臣妾做不到啊！”

皇帝惊道: ”你这么做，就不怕玥儿和永珪知道后，他们会怎么想你这个母后吗？”

皇后泪水潺潺不止:“臣妾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臣妾的这两个孩子，卫氏若是有了孩子，臣妾倒想要问问，其他的皇子公主们又怎么办啊？难道他们会愿意多一个弟弟妹妹出来夺去了父皇对他们的宠爱吗？”

皇帝道:“他们都是朕的亲生骨肉，哪怕卫氏产子，朕对他们的喜爱，亦也不会消逝。”虽然五根手指长短不一，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的骨肉，自己怎么会不去喜爱。

皇后轻轻呵呵一笑，道:“可臣妾不能啊，说到这里，臣妾倒是想要问一问皇上，若有一日卫氏生下了一个男孩，臣妾的永珪又将如何自处？”

皇帝心头一颤，不想太皇太后真是高瞻远瞩，居然早就料到了早有这样一天。

看着皇后泪眼婆娑的样子，皇帝心头一软，那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亦是陪伴自己多年的皇后。

他回答了皇后的一个问题:“在朕眼里，你是朕的妻子，在朕眼里，永珪，是朕将来的储君。”

皇后闻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皇帝却目光缓和道:“在永珪两岁那一年，朕就已经写下了立永珪为太子的诏书，只待他年满十二岁，便就正式册立太子。”

皇后嘴唇颤抖，皇帝温声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从一开始，朕就没有要让卫氏的儿子当太子的打算。”

皇后愣在当初，许久，才发出一声哭声。像是要将自己入宫这些年，所有的不甘、压抑、心酸全部伴随着泪水一同排出体内。

皇帝默默地看着皇后哭泣，突然发现她发髻里已经有了几根白发，是啊，时光易去人易老，他们一同度过了十来个春秋，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只能蹲下身，和皇后面对面的对视，伸出手去抚摸她染了霜烟的青丝，道:“你好好修养吧。”

他虽然不爱皇后，但到底是相伴了十几年的结发夫妻，如今，也只能安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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