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染轻寒 (4-2)

荣妃同丽常在应和道:“听说海顺仪的胞妹正同卫婕妤的哥哥议着亲，为着避嫌，海顺仪还是不要多言的好。”荣妃说着，目光在满脸焦急正打算开口的容昭仪身上一扫而过:“容昭仪也是。”

皇帝面色更加阴沉了，此时，荣妃上前道:“胭脂是卫婕妤给的，凌霄花也是她宫里的。证据确凿。”

荣妃语气坚定:“前朝时，废嫔纪氏因还是婕妤时的祺太妃有孕，而在长乐宫的小路上故意松动鹅卵石，致使祺太妃落下了一个男胎，先帝查明此事，也废黜纪氏的忻贵嫔之位，将她打入冷宫。王婕妤与腹中皇嗣虽无虞，但也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理应褫夺卫氏封号，贬为最末等的更衣，打入冷宫！”

（二）

嘤鸣倔强的站在正殿中，寒意一寸寸的从脚底一点点深入自己的骨髓。她没有辩解，只拿一双清澈的眸，如星子一般看着皇帝。皇帝也拿自己深邃的眼看着她。

这一幕，在众人眼中，是皇帝对卫婕妤无比失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若过去了一天，承晔才开口，用一种皇后和嫔妃都未曾听过的语气:“鸣儿。”

“你亲自告诉朕，你有没有害朕的孩子？”

皇帝的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荣妃听着皇帝那无比缱绻而温柔的那一声“鸣儿”，袖子的手已经紧握在一起，狠狠的拉扯着帕子，似乎是要将嘤鸣同这帕子一样扯裂。

皇后浑身无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的慌张，来自周身的寒凉与虚弱感正一寸寸的从四肢百骸涌进心里。她只觉胸口处抽痛般的，被拉扯般的隐隐作痛。

皇上，他就这么信任卫婕妤吗？

荣妃对嘤鸣几乎起了杀意。曾经，她一度盛宠那一年，皇帝将她连连晋位，皇帝与她情意正浓，皇帝也只是在私底下唤过她几次“月华”罢了。梁月华咬着满口银牙，几欲咬碎。

好一声“鸣儿”啊。

就在众人不甘的眼神中，嘤鸣缓缓的，坚定的摇了摇头。

皇帝转过身，居然道:“朕相信你。”

就在此时，容昭仪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妾记起来了！卫婕妤的这胭脂，共有两盒，卫婕妤把胭脂赠给许常在的第二日，卫婕妤去看望王婕妤，又给了王婕妤一盒胭脂。那时，不仅臣妾在，徐昭容也在，也就是说，卫婕妤一次给了王婕妤两盒胭脂。敢问皇上，若是鸣儿真的要谋害王婕妤腹中皇嗣，仅仅一盒胭脂就可以了，又何必再多给一盒？”

荣妃不服道:“说不准就是两盒胭脂都下了凌霄花。”容昭仪掷地有声道:“王婕妤怀着龙胎，本就用的胭脂不多。送这一盒，就够王婕妤孕中用了。太医已经查过，储秀宫出来的两盒胭脂，唯有经许常在的那一盒里头有凌霄花。还请皇上彻查。”说着便就跪了下来，一时，除寥寥几人，在场的嫔妃都跪了下来道:“求皇上彻查此事。”皇后亦道:“卫婕妤清白，一经彻查，也可保全。”

此时，徐昭容也从王婕妤的寝室中走出，恭声道:“臣妾的确看见卫婕妤将那盒胭脂赠与了王婕妤，容昭仪刚才的话，王婕妤也听到了，她说，她相信卫妹妹。”

承晔扫了一眼许常在道:“传朕旨意，美人徐氏，即日起迁出永宁宫，禁足梨花阁。待真相大白再作处置。”

“婕妤王氏、婕妤卫氏，着晋为佳贵嫔，清贵嫔。”

“昭仪容氏，钟毓名门，久奉朕事，着晋为昭妃，协助皇后、二妃一同彻查此事！”

新进的昭妃一脸喜色，荣妃与德妃的面色都不大好，倒是其他嫔妃都纷纷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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