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并蒂各自愁 (2-1)

娴嫔的病其实也没不打紧，不过是晚上时贪凉，不慎吹了些转凉夜风，有些咳嗽。养了几日便就好了，恰逢萱仪得了承晔赏的几盆魏紫的牡丹，遂打算办一个小宴，以赏牡丹为由，一同赏看这园中的大好景色。

彼时，史芬仪倒是不再做称病来争宠这种“傻事”，渐渐学得乖了些，只是皇帝对她恩宠依旧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倒是海顺仪多侍寝了两次，足够整日春风拂面，还被皇帝在一日晋为僖嫔。

然而，僖嫔还没来得及欢庆，丽常在阮氏便就被晋为丽贵人，步步晋升。似乎随时都可以同海氏平起平坐。僖嫔知道自己这个嫔位大多是嘤鸣吹的枕边风，倒没有在嘤鸣耳边抱怨不止，但也在她面前提了几句。

嘤鸣同昭妃笑道:“僖嫔倒是看不透，就说这丽贵人的封号，丽，不过是夸阮氏长了张好看的脸。可我怎么记得，嫔妃的封号，大多都是褒奖德行的？”

这一点，大多数高位嫔妃都看得明白，自然明白阮氏不过是以色侍人。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什么才情风度，阮氏能坐上这个贵人之位，不过是靠自己的那一张脸罢了，可红颜弹指老，阮氏又能得意个几天——除非她怀上个孩子。

要数盛宠，以嘤鸣莫属。如今略有恩宠的，除嘤鸣外，不过寥寥几人，嘤鸣虽不是一枝独秀，但也是艳压群芳，占着大半的雨露。

萱仪的婚事比想象中要不顺遂。

先帝的幼女，皇帝的亲生女儿，按理说是百家求的，但太皇太后病重那一会，各家人得了消息，生怕家中适龄的子侄、女辈因国丧而耽搁了，都是仓仓促促的嫁过去娶过来。如此，剩下来的，大多小了萱仪两三岁，而且大多家风歪了。祺太妃不愿委屈女儿，皇帝也不算委屈妹妹，如此挑剔，只能纷纷作罢。

其中如今令国公府的四公子和苏家的几个青年才俊，倒是适合，然而，先帝的锦瑟夫人和这位四公子是族亲的平辈，而那几个苏家子弟却是庶出的，也只能作罢。

如此，拖着拖着拖到熙元十四年的秋闺，行了及笄礼，萱仪都没能嫁出去。太后好歹是萱仪名义上的母亲，同祺太妃说——既然勋爵人家不行，不如就选个清流人家出来的举子吧。

彼时，卫国夫人带着嫁作卫家新妇的小海氏在曲荷殿同嘤鸣、僖嫔和昭妃三人说话。按例，嫔妃中凡嫔及嫔以上者，均可一个月与家眷相见至少三次，位份越高，能相见的次数就越多。

小海氏这是第一次面见传说中的当前宠妃清贵嫔，自己的小姑子。只见面前的少妇同自己岁数相仿，豆蔻年华，眉眼如画；生得更是清丽绝色，温婉动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随和端庄，又灵动标致。又见昭妃虽姿色平平，但也随和大气，也是个好相处的。

嘤鸣见小海氏生得端庄，五官眉清目秀，倒也颇标致。虽在佳丽云集的后宫之中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娶妻求贤，且看卫国夫人的神情，倒是颇喜欢这个大儿媳，想必兄长修齐也是颇满意的。倒也放下了心，让侍女白芷将早已准备好的首饰、衣料赐予小海氏。

小海氏见这些首饰无一不精美，衣料更是薄如蝉翼，滑若蚕丝，哪怕海家是书香名门、卫家出过一位皇后，也不曾有过这样华美奢贵的衣料，不由震然，心道:外头人所谓的区区一句“清贵嫔受宠”何以以一概全，这哪里是受宠，分明是盛宠！

嘤鸣入宫已一年半，不由思念家中父兄， 卫国夫人一道提了提说，卫臻如今在礼部担任左侍郎，虽是个没有太多实权的官位，但也是正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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