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眼泪 (2-1)

烟尘光着身子，此刻更是一动都不敢动，感受着他的气息，以及滴落在肩头的温热的水珠。

　　她被烫了一下，就连心尖也跟着颤了一下。

　　“阿樾？”

　　 这是……眼泪吗？

　　“栩栩……”九方樾再开口时，清润的嗓音已染上哭腔。

　　他已极力克制自己的泪意，可只要一想到小娘子曾经被人鞭打至此，一想到何谌给他的那本册子上的内容，他便怎么也忍不住。

　　烟尘从未想过他会因此而落泪，这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见到他哭。

　　听出他话中的异样，她有些着急，连忙转身面对着他，有些无措的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

　　“阿樾，不哭好不好？”

　　九方樾看着小娘子担忧的神色，心头发酸，双目通红。

　　“栩栩……”他隔着浴桶抱她，紧紧抓着她颇有骨感的双肩。

　　“不哭不哭。”烟尘抬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安慰道，“都过去了，不值得的。”

　　“值得。”九方樾将人搂得更紧了些，重复道，“那些人固然不值得，可我的栩栩值得。”

　　一颗心就像被巨石压着，无处释放，喘不过气来。

　　光露露的肩头不断感受到泪珠滴落，烟尘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无声地轻拍他的后背。

　　他这般在乎自己，她是欢喜的，可她也确实不希望他因此而难过。

　　“阿樾。”烟尘轻轻推开他，就见他墨眸含泪，可怜又委屈地看着自己，像只被她抛弃的大狗狗，控诉着她这举动。

　　九方樾本就长得好看，如天上的谪仙般。

　　可如今谪仙却落了泪，叫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烟尘微微起身，在他发红的眼角处落下一吻。

　　他的眼泪是咸的。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梨涡：“阿樾，我已经不会再受伤害了，往后你会保护我的呀，对不对？”

　　九方樾点头，看着她清澈的双眸，认真道：“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栩栩。”

　　栩栩是他捧在手中，放在心中的珍宝，他会好好爱之，护之，惜之，穷极一生。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九方樾才将泪意压下，看到小娘子颇有些戏谑的神色，他却不觉得丢脸。

　　心疼自家娘子，才不丢脸呢。

　　他埋头蹭了蹭她的脖子，随后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红着脸轻声道：“快些起来吧，水凉了。”

　　烟尘微微低头，这才看到自己此刻若隐若现的光景，赶紧将身子缩回水中。

　　好在现下天黑了，澡房内光线暗。

她也涨红了脸，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那、那你得先出去呀。”

　　九方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余光瞥见一旁的屏风，他站了起来，转身将屏风拉开，走到外面等她：“你安心穿衣，我就在屏风外。”

　　这样她才不安心好不好……烟尘心中如是道。

　　但她再一抬头，发现衣架上空空如也，本该挂在上头的衣衫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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