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慕卿音这一刻甚至有些庆幸，孩子终于要流掉了。

“这是报应，你知道吗？”

“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你这种父亲！”

宇文襄看着流了一地血的慕卿音说着那样狠毒的话，不禁愣住，他甚至忘记了慕卿音此时在流血，虚弱着。

“音音！”

等他反应过来时，慕卿音早已晕倒在地。

宇文襄抱着慕卿音大声地叫人传太医来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孽。

“主上节哀，孩子老夫无力挽回”

太医也表示束手无策，就算是华佗再世也保不住这个孩子。

对不起，是我的错······

宇文襄开始忏悔，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主上，卿音姑娘下一次怀身孕就很难了，她年纪轻好好调理还是有可能的”

太医的话像一个巨石炸弹，让他时时不能缓过来。

他跪着床前，心疼地握住慕卿音的手，忽然她的手动了一下，似乎要醒的节奏。

“滚出去”

慕卿音虚着声音说，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缓缓地把头转向靠墙的那面。

宇文襄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回尚书房，把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又喝起酒来。

慕卿音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着泪，心口那熟悉的感觉又开始作怪，这就是命吗？

为什么始终得不到善终？她这一辈子又做错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被这样如此对待。

一直被罚在寝宫花园扫地的岳时均，在宫人的嘴里得知慕卿音流产的消息，便想尽了办法来到慕卿音的床边，看着昔日的可人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心疼得不得了。

“卿音，你感觉怎么样？”

如今的岳时均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讲话的声音也没了当初的男子气概，变成了一个阉人谁又会是当初的模样呢。

“岳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见到岳时均的慕卿音是惭愧的，无地自容的。

“说什么呢，我一直是你的岳大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在这种时候不由得让人热泪盈眶。

“你走吧，岳大哥，有多远走多远，就当作我欠你的”

慕卿音想着让岳时均走，留在这里，他迟早会被宇文襄赶尽杀绝的。

“我走不了了，你要好好活着。”

岳时均知道再多说什么，慕卿音都不会听进去的，只能依着她来。

两人做了告别以后，岳时均便逃出宫去了，从此消失在人世，无人知晓他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喝得醉醺醺的宇文襄一路踉踉跄跄来到慕卿音的床前，一直跪着请求她原谅自己，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当宇文襄说出当年的事情时，慕卿音恍然惊醒，原来苦苦寻找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以互相伤害的方式一直在对方的身边徘徊。

“可是，一切都晚了，你知道吗”

慕卿音拿起枕头底下的匕首割破自己的脖子，任由血往外涌，她一直微笑地看着宇文襄，这一世怕是太苦了。

“音音！”

宇文襄冲过去抱住倒下的慕卿音，对天长啸。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慕卿音去世以后，宇文襄便出了家，南国归属到北国统治，他这样做是为了赎罪，但慕子夫并不领情，对他说他的宝贝女儿是不能够用一个国的领土来抵过的，一直在北国宫殿外面跪了一天一夜，最终被杜风接回南国疗伤，伤好以后，他便与青灯古卷相伴，只为了消除他这一世犯下的弥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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