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云为衫换过衣衫,悄悄离开羽宫,独自走向宫门的密道,所过之处,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昨日重现。
那是第一天,宫子羽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将她的红色嫁衣罩起来,然后从腰后拿出面具盖到她的脸上。他带她逃脱,而她按住面具,摸到了他的手——有力、年轻、稳定,而且像后来每一次那样温暖。
可她必须要走。
“你知道……你是不能留在宫门的吧……”
“我知道……为了子羽,我一定会走,不会让他为难。”
她曾经承诺过:“我答应无锋潜入宫门就是为了做个自由人,我不想再害人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可以,但踏实之人就不找了……”
她已经将她的全部念想留给了那个人。
他送她花绳,祈求着夫妻和顺、幸福美满。她送他刀柄,盼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这把配刀,公子会随身携带,有了这个刀柄,将来……就好像我随时陪在公子身边一样。”
思绪飘散,云为衫离密道入口越来越近。这段路,她并不陌生,却走得十分慢。
密道入口就在眼前,云为衫踟蹰了片刻,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云为衫按动墙上机关,石门打开,却见宫远徵微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为衫脸色苍白,不由得倒退几步 。她抬起头,不知何时,高墙上已经出现了数十个侍卫,她身后更多侍卫现身,将她围堵在密道里。
“云姑娘,去哪里?”清辞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
云为衫神色一变,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
密道外人影错落。
云为衫被绑住双手跪在地上。宫远徵一脸得意,眉角溢着杀气。宫尚角手持图纸,站在云为衫面前。清辞只是懒散的靠在墙边……
“这是你绘制的宫门云图,没有错吧?”宫尚角顿了一下,“上面有你的笔迹,否认也没用。”
“这宫门云图确是我所画,但只是因为初入宫门,我不知方向,不辨东西,宫门地形复杂,为了方便进出随手记录而已。”云为衫辩解道。
宫尚角冷笑道:“随手记录?那这背后的字,你又要如何解释?”他将图纸翻面,只见背后同样是云为衫的字迹,书写着:“宫门上下共四十七道岗哨,警戒日夜不断,辰时、申时、子时三岗轮转。宫门内有两条密道,一条密道通往后山,另一条密道可通旧尘山谷,无锋可部署精锐,由此潜入。”
宫尚角一字一句念完,长老们的目光都不再犹疑了。
宫尚角说:“确实是为了方便进出,只是方便无锋进出而已。”
云为衫低头,无话可说。
宫远徵问:“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吗?”
花长老厉声发话:“哼,无锋细作绝不能留,即刻就地处死。”
花长老手持一把大刀,刀刃锋利,正是花宫祠堂六把刀中的一把。他一步步走向云为衫,准备亲手将她诛杀。
云为衫绝望地闭上眼睛。
花长老的大刀直直地朝着云为衫而去,就在刀锋即将砍中云为衫脖颈的时候,一道金石相击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看到另一柄刀挡住了花长老手中刀的攻势,而持刀的人正是刚刚赶到的宫子羽。
宫子羽抬手,挥刀斩断了捆住云为衫双手的绳索,将她扶起。
云为衫开口:“执刃不用帮我,是我骗了你,我的确是无锋的细作!”
“阿云……你……你为何要走?”宫子羽问道。
宫远徵说:“她要出去通风报信,当然要走。”
花长老手下用力,再次朝云为衫斩去。宫子羽为了护住云为衫,不得不拼尽全力格挡,花长老毫不相让,两人立刻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突然,花长老使出全力,拧身直接朝云为衫砍去。宫子羽情急之下用力回击,只听见铮的一声巨响,刀刃的火星飞溅,宫子羽竟然把花长老手里的刀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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