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的眼睛 (3-2)

“我和夫君结婚后，他就上了前线，后来他又被父亲派到了京中，但他一直很忙碌，每一次都会让裴斯远来找我，我就觉得，不如留在军队，每月都可以写一些感情用事的话。”

齐羽冰喝了点小酒，将自己这段时间不想再提的事情，告诉了宋浅清。

裴家人因为与齐家的事情而被灭族，而她作为始作俑者竟然还能安然无恙，这是何等的讽刺，也是齐羽冰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

“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相公得到消息后，本来可以逃走的，但他担心我，所以才会被人抓起来。”齐羽冰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她明白夫君对她的感情，也明白夫君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但她并不清楚，她更希望他当年抛弃她，逃离这个世界，那样她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减轻许多。

“浅青，你可曾想过，当年夫君被擒，我被上官麟囚禁在家中，夫君被他们掳去，你可懂这种绝望？”

说完，她眼底的痛苦消失，化作一股滔天的仇恨：“我讨厌上官麟，我讨厌这个混蛋，我想把他千刀万剐，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千青，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都在熬着，一直熬到那个禽兽死去”

宋浅清明白，此时齐羽冰正处于一种发泄的状态，她安静地聆听着，既不打断，也不去安抚。

这样可以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免得自己又要重蹈覆辙了。

齐羽冰哭了一会，骂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继续说下去，宋浅清默默地听着，却是越说越红。

在这一代，嫂嫂能熬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也难怪她一直不肯改嫁，只是心里受了很重的创伤。

宋浅清拉着她的小胳膊，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你对裴斯远有没有感情啊，你爱他吗？”

齐羽冰止住了哭泣，迷迷糊糊的望着宋浅清，半晌后，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不清楚，我就是想，他在家里疗伤，见到他，我很安心”

齐羽冰突然提高了嗓门：“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很肮脏，很肮脏”

宋浅清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头一紧，安慰道：“姐姐，这件事情不怪你，是上官麟太没良心，才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你别想了”

宋浅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扭头望向门外，只见一张脸色阴沉的齐羽，一张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的裴斯远。

齐昱一进来，小二就将宋浅清和齐羽冰也在这里用餐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却是被齐羽冰给打断了。

齐羽冰的事情，整个齐家人都清楚，但是裴斯远还是头一次听到，还牵扯到了上官麟。

上官麟，居然敢亵渎自己的妻子！

裴斯远心中充满了仇恨，他现在真想回到禁卫营里去，好好的练功，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你你们”陈小北气得七窍生烟。

宋浅清吓了一跳，她之前被齐羽冰的心神吸引，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声音，否则凭她的听力，又怎么可能在他们进入房间后，就察觉到了？

宋浅清见自己的嫂嫂喝得酩酊大醉，正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再看看裴斯远，半晌后，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齐昱，姐姐喝多了，我送她回家。”

宋浅清知道自己嫂子对裴斯远还是很在意的，之前裴斯远不想嫁给自己，现在妹妹这么一说，他更是不想嫁人了。

裴斯远不想嫁给他，她也不能强迫他，但她不能当着裴斯远的面，让自己的妹妹颜面扫地。

裴斯远看着宋木、宋叶两人搀扶着哭泣的齐羽冰离开了他的身旁，这才低下头来。

过了一会儿，裴斯远才抬起头，斩钉截铁的开口：“国公，我不走了！”

“留给我妹妹的”齐昱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心思都看穿。

“是”裴斯远不闪不避，直直的看着齐昱。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如此清晰地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

齐昱撇了撇嘴：“你要是同情我妹妹，那大可以，再说了，我妹妹又没那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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