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惋惜倒是不在意,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怎么知道,就是这样的,所有的闺女都这样。我也曾经以为我是娘亲最心爱的姑娘,但哥哥要成亲了,娘亲怀了新弟弟,我就不再是个闺女,就是一个可以为哥哥娶亲,养大弟弟的物件,卖一卖一百两,足够哥哥娶亲,长大弟弟,再让弟弟娶亲。”
谁还不曾经是父母的手里宝呢,没卖你前都是的。
王小怜看着何惋惜悲凉的神情,心底升起一股共情感,甚至有了一种“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原来大家都这样的“平衡感。
她仿佛找到了组织和归宿,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痛苦了,问:“惋惜姐姐也被家里许人了么?”
宋浅清知道何惋惜对过往是有芥蒂,她正要打岔,就听得何惋惜淡然一笑:“许人?哪里有这样好的事。寻常农家许人哪里能有一百两。五两的聘金并一些酒肉零碎加起来也不过十两。我娘亲,把我卖到了花魁街,换了一百两银子,从此十年,我已经不知亲娘模样!”
王小怜一怔,头皮一麻:“惋惜姐姐,竟然是花魁街的人?那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女支女?!”
何惋惜讪然一笑,淡道,“是!不过现在从良了,我现在是清美人的女掌柜!”
王小怜毕竟才十五岁,一直以为她接受的教育都是青楼女子都是狐狸精,都是伺候男人的不干净,不正经的女人.....
可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她那样伤心地说自己是被亲娘卖到花魁街的。
宋浅清心疼地拉住何惋惜的手:“惋惜姐姐,过去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那样说自己.....”
“当然不是我的错!”
何惋惜拍了拍宋浅清的手,淡道,“没事,我只是告诉你的朋友,她要是也去清美人,我得让她知道跟她一起共事的人是什么样的。这是我的诚意,我也知道将来必然会因为我的身份有人上门闹事,我先告诉她知道,有心理准备。不过,你放心,纵然如此,我死也不会放弃掌柜的工作。除非我攒够了银子。”
宋浅清紧了紧何惋惜的手,这一幕落在王小怜的眼里,有些五味杂陈。有一种特别重要的感觉,就是她好像离宋浅清很远很远了。
宋浅清对王小怜道:“清美的人掌柜,二两银子一个月,你不是大掌柜不享受全店提成。可以吗发?”
“二两银子?”
王小怜睁大了眼睛,“二两银子?那不是跟我爹的月银一样多?”
她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小九,你不用为了特意帮我故意给我这么多银子。我只要够吃喝就行了,我不花家里的银子,爹娘就不会着急把我许出去了。”
宋浅清笑道:“正常月银,不要多想。”
何惋惜也笑了:“我也是二两,而且店内每卖一件我都有一件的提成。”
其实工资保密,是每个公司都会有的规定。但其实这只是规定,并管不住每个人的嘴。
更何况清美人就那么几个人,每个人的月银最后到底都是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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