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

宋浅清微讶：“七八条人命？采这么一颗珠子，会死七八个人？为了三十两银子？

高贩道：“可不么。几家人凑一起，死掉的分大头，活着的分小头，采海都是这样的，还有大珊瑚，我这没有.....也都这么来的.....不然为什么海里的物件贵呢！”

宋浅清闻言，对齐昱道：“咱们走吧，拿人命换来的东西戴身上怕是自己也活不长。”

宋浅清正要去拿齐昱手里的珠子，齐昱指尖一用力，那珠子便在他指尖化成了灰尘。

宋浅清和商贩都齐齐愣住了。

齐昱粘着指尖的粉末，淡道：“假的，瓷土做的珠子，抹了粉。并非海底真正的珠子。”

“你粘碎了我的珍珠，你还说我的珠子是假的？！”

商贩勃然大怒，跳出摊子来到齐昱面前，冲着周围的摊主喊道，“你们给我评评理，他捏坏了我的珠子，竟然说我的珠子是假的。还有没有天理了。有钱人就可以欺负人吗？”

立刻不少人围了过来，周围过来采买的，临时摆摊的，都纷纷指责齐昱和宋浅清仗势欺人，让他们赔偿损失。

“三十两，我告诉你们，少一两，我就报官，知府衙门见！”

宋浅清看着商贩理直气壮的样子，扯了扯齐昱的衣袖，小小声地问：“你确定他的东西是假的吗？”

齐昱肯定道：“确定！”

齐昱扫了一遍摊子上的其他东西道：“他这有不少东西都是假的。”

宋浅清笑道：“行，你确定咱们就有道理。”

说着，宋浅清往前一步，冲商贩道：“这位老板，东西损坏了呢，我自然是照价赔偿，但只是照价而已。我朋友方才给捏碎的土珠子约几何，我们赔你。若你非要咬定了三十两，那我们就知府衙门见。刚好，我等小民也还没有见过衙门的世面，正巧见了。”

商贩本来是见宋浅清年纪小一听上衙门肯定害怕，齐昱又做书生打扮沾上衙门就会写入册中并不光彩，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都不具上公堂，顿时心底一忤，但仍然硬气道：“行，那就上公堂。”

说完，他就要伸手来拉齐昱。

齐昱漫不经心地掉了择衣袖，商贩似受到一股推力，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齐昱淡道：“靖林每天进贡给宫里得有定数，今年知府林大人并未交齐海贡，说采海人艰难，海贡难交，圣上体恤便允了。如果你卖的真是堪品御用，这就是说林知府欺君，你们景林百姓欺君。到时候莫说是采海人，便是知府也逃不了干系！”

在古代，什么都没有欺君好用。

一顶欺君的帽子扣下来，大家都如被雷劈。

所有帮忙助威的摊贩们默默地退回自己的摊位，低头不语。

大家都在一起摊摆那么久，那人卖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家都是有数的。平时都是几文几文卖给穷人的珠子，一看到有钱的公子都卖涨了，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但人嘛，大概都有一种帮亲不帮理的情感在里面。所以刚刚见他吆喝也就都站一站，毕竟将来自己也可能得要别人帮忙的时候。

但欺君，这事......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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