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她心目中和印象里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嗜血,残忍,像带刺的蓝莲,美则美矣,但着实靠近会扎的人头破血流、体无完肤。
之前一个宫人失手打翻了他的发簪,他就命人砍下她一条手臂。况且,他性格变幻莫测,不可捉摸,手段残忍,一时不高兴浮尸千里,流血百万也是有的,顾宫中人都不敢触他眉头,更遑论与他作对了。
元凌霄一直把他和历代佞后奸臣放在一个度量衡审视。
她知道太后甩给她一把剑是让她就地处决楚惟季的意思,但是此刻她并不想意会。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眼看着楚惟季眼底闪过杀意,于是她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了拿把“削骨成泥”的剑,眼神示意了他稍安勿躁。
可能是她眼神暗示的太明显,也可能是出于一种莫名的情绪,楚惟季按下了他周身的杀意,俯首低眉,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元凌霄看着手中的剑,在太后逐渐不耐的目光下,刺向了楚惟季。
一时空气静止了,石破天惊中势如破竹,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和泥土的味道。
楚惟季倒下了。
满身血污,零落成泥。
元凌霄一个利落的收鞘,发尾不染一滴鲜血,转身朝着沈茗竹方向单膝跪地:“臣已遵旨。”
沈茗竹从始至终没变过表情,仿佛置身事外,明明是施命者,却像个旁观的看客一般。闻言只淡漠地说道:“你动作不够快,出鞘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在想什么?”
元凌霄头俯在手背下,恭恭敬敬低眉叩首:“感附于皇恩,一时有些恍惚,下手不知轻重。”
“你听话就好。”沈茗竹似是喟叹似是了然地说了一句。
继而将目光又移向血泊中的乐师楚惟季。
叹道:“竖子无辜,但不该出现在这里。既然已经在本君的寿宴上死了,就在这焚了吧。”
元凌霄猛的抬头,语气有些不可自抑,艰涩道:“人既然都死了,为何太后不可留他一个全尸呢。”
“因为……”沈茗竹顿了一顿,继而缓缓开口道:“晦气。”
就在他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抬手准备唤人时,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这场纵火。
元寄雪,前朝的后君,前朝哀帝殁了被封为后太君,即这掖庭的主人,元凌霄一衣带水的堂哥。
一身粗布衣衫难掩霜雪资质,他拾步而来,仿若闲庭散步,没看见这里的血污和剑拔弩张的氛围般。
元寄雪向太后恭敬又潦草地行了一礼后,走到元凌霄跟前,打趣道:“怎么一会未见,就这幅模样。不知道的是以为在本君那里挨了一顿板子放出来的。”
元凌霄道:“贵君抱恙在身,是凌霄不好,这么晚了还去叨扰,现在又在外面惹祸。”
元寄雪还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捋了一下她不妥帖的发丝,笑道:“不惹祸就不是你的性子了,什么时候让本君省心过,看,这下又惹得太后生气,实在该打。”
于是看向沈茗竹,清冽的声音在夜色中低响:
“凌霄跪了这么久也该让她起来了吧,今天是太后您的生辰,元某因戴罪禁足,身不能至,只得遥寄敬意,此厢在下贺祝太后长命安康,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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