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生育之恩 (2-1)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任何行动？！”女子声音急切中还带着隐隐的诘问。

　　“部署的差不多了，我已经开始计划了。”独孤纤尘将姬华裳的神情收在眼中，语气淡淡。

　　如今朝中局势一片火热，大致就分为贤王一派和元诏帝一派，还有些人尚在观望中。当初也是因为元诏帝的母亲在，先帝直接留了遗诏，否则这个皇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贤王一派中有右相，威武将军两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而反观元诏帝这边，唯一一个昭德将军早就战死沙场了，实在是显得有点势单力薄了。

　　“你一定要尽快，”姬华裳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我的时日已无多矣。”

　　“你当真要对付元诏帝，他毕竟……”独孤纤尘话还没说完就被姬华裳打断了。

　　“他不是你父亲！”姬华裳情绪激烈，而后又慢慢平复下来，“当年，元诏帝也曾垂涎于我的美貌，有将我纳入后宫的意思，但不久后我就嫁给了他，元诏帝自然不能夺臣子之妻落人诟病，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他战死沙场，元诏帝又对我起了意……”语气有着浓浓的鄙夷和唾弃。

　　他——昭德将军，她的亲生父亲。

　　独孤纤尘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好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确实，姬华裳只是生下了她，而对于母亲的职责，却是一点不曾有过。

　　“我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十有八九就是贤王一派的人，而这时我也发现有了身孕，那是他唯一的孩子啊！所以我不得不委身于元诏帝。”说到这里，姬华裳几乎是咬牙切齿，“后来，我无意中查到了真相，可惜皇后却对我出手了，一出手便是蛊毒，置我于死地，无奈之下，我便只能生下你后离开宫中去寻求解毒之法。”

　　“没找到？”独孤纤尘突然开口问道。

　　姬华裳迟疑了一瞬，摇了摇头，“我前往苗疆，那里的族长告诉我只有让施蛊之人交出母蛊并杀死才能解毒，而且这毒在体内多年，早已渗透全身，就算杀了母蛊也未必有用。”

　　“所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姬华裳目光瞬间凌厉，眸中涌出两行清泪。为了复仇，她委身于人，日日夜夜忍受噬心之痛，蛰伏数十年，却还是不能手刃仇敌，以报杀夫之仇！

　　可恨！可悲！

　　“自然，”独孤纤尘抬头凝视着姬华裳，“权当报答母亲的生育之恩。”

　　姬华裳脸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一丝怅然。作为一个母亲，她的确不合格。因为她的心已经被仇恨填满了，再装不下其他，更无法像正常的母亲那样去疼爱自己的女儿，只能将她培育成一把复仇的利器，有朝一日，狠狠的刺入敌人的心脏。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你便可以改名换姓甚至改头换面离开这里，去过正常女人的生活。”姬华裳轻声道:“苗疆那位族长定是能解你身上先天的蛊毒，你不必担心。”

　　独孤纤尘蓦地一笑，宛若百合花开，说不出的纯洁美丽，摄人心魄。

　　“我明白了。”不是没想过，可是啊，到现在，她的人生似乎只能走上最孤独的那一条了。

　　独孤纤尘最后看了一眼姬华裳，转身离去了，姬华裳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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