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 (2-1)

“二公子说的对。”

已是夜半三更，除了窗外的雪，屋内屋外，已经没有比灰白色更亮的颜色。

秦灵钰看来还不是很好，脸上血色褪尽，血红的瞳孔平静的让人哭不出来。

刚刚谈话的二人根本无从得知，秦灵钰从哪开始听的谈话内容。

娥菊错误的四脚着地，等到秦灵钰向她招手，叫她名字，骤然脱力，扑倒在地上。

“娥菊别惹二公子，我们惹不起，过来，离他远远的再道个歉。”

胡亥并非是这个意思，他看向秦灵钰，只觉得二人面前如同筑了一道桥墙。

像是那些精怪异志说人妖殊途。他们中间，娥菊好不容易才爬到秦灵钰床前。

秦灵钰没在看她，床前扶着一侧虚弱的站起来，中间稍稍恍惚，险些要跌倒。

胡亥下意识上前想要扶，被秦灵钰拒绝在原地。

“秦灵。”钰。二人之间距离够远，胡亥只上前一步也远远够不到人。

秦灵钰未见异常，站直了身子，又恭敬的向他弯腰：“二公子，您是贵族，不必像我这等低贱的商贾费心。”

“我并非。”少年脱口便觉得不对，单衣蒙上一层寒意，想要与之辩驳。秦灵钰越走越近，眼神却越变越疏离。

那彻骨寒风冰冻了胡亥的脚尖，他抬手说不出话，只留下一个喷嚏。

“我知道公子不过施舍灵钰平日尽忠秦国之辛，才愿意屈尊降贵，陪灵钰来这市井小民的居所。”

“是我等招待不周，”那道倩影说着大方又自然地打开抵挡风雪的门板，“今日这房间变归您了。不曾多加准备客房，还望二公子见谅。”

胡亥看着她散发，娇小的身躯对着冲天的风雪迎风铺面。似乎下一刻她便要消失！

一小会儿，娥菊已经开始用袖子挡着脸，秦灵钰却不为所动，细看她睫毛上已然蒙上一层结晶。

少年看的痴迷，他未见过有什么人能比秦灵钰更清冷，黑发，眸子被白雪映衬的赤红发亮。

他一把抓住面前还未长成的美人，几乎是命令的口吻：“你，不许走！”

秦灵钰上下打量少年，刚刚面前人还当着自己侍女说她秦灵钰是走狗，现在居然还来挽留？

秦灵钰冷冷看过去，只当这位深宫中养出来的公子哥不过是单纯拉不下贵族脾气，一时还想不出拿什么话搪塞。

在她看来，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

虽然秦灵钰也不期待就是了，她原本来到秦王面前那一刻，就被笙意禁锢了自由之身。

“公子，你放心，我既然在宫中做了保证，就不会失约跑走。”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胡亥说不出口，他原本也不是会向过错低头的人。更何况，那人是宫中地位不如他的秦灵钰。

“不许走。”也许胡亥本意还是想与她解释清楚一些事，但在娥菊面前他实在放不下架子，二人僵持不下，房门吹进来的雪都能没过秦灵钰的脚踝。

冰冷的温度刺痛着少女娇嫩的皮肤，让胡亥显得更加恶劣，秦灵钰以为胡亥是故意在大雪天罚自己。却不知少年不过是想不出挽留的话。

冰水顺着秦灵钰原本就算不上温热的体温融化，置换的寒气深入骨髓，如冰针般一点点蚕食她的骨骼。

秦灵钰并非那般容易服输的人，若不是笙意将她绑在秦王身边她秦二公子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交集。

“我不想雪天这样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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