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为谁 (2-1)

笙意（神遗族）：“秦钰儿，我的半身，我的血脉。”

笙意有些吃力的说着，这山林的结界中，落雨似乎都要比他的声音更大。

秦灵钰：别，别说了，你还能多活一会儿。

她刚出生，骨骼和声带还有些难以适应外界。她环了半圈笙意的身子，便想发声引起母父的注意。他那时也早注意到她了。

看她清冷的红瞳，笙意便在这狼狈的竹床上笑了一下，接着又流泪。

他成功了——前身是荒洪百位异兽中绝对的智者，曾经由他们神遗一族封印销毁的智慧型强者。居然又被自己以混血的身份重新带回世间。两三个息间，她在成长，而他在死亡的临界线上。

笙意（神遗族）：“我知道你听得懂。”

秦灵钰：“笙意，你就要死了。”

笙意（神遗族）：“我知道。”

秦灵钰：“按照约定——”

笙意（神遗族）：“那，钰儿就把我吃掉吧。”

他手还没抚到她身上，便没了生息。雨下的又大，秦灵钰瞳孔赤红发亮，学着笙意的音调呜咽着应了一声。那一刻，属于她新生也真正拉开帷幕。

第一年，秦灵钰成功吃掉了笙意在雾阵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包括笙意）。

第二年，秦灵钰将笙意千万年收集的疑难杂学孤本全数印在脑子。她破坏掉了笙意留下的所有结界，身后酸雨腐蚀掉了关于她和笙意所有的一切。

秦王（赢正）：“几岁了。”

秦王这句话不像是在问句，难道像是在确认什么。

秦灵钰：“四岁。”

虽说作为女儿冠了这位父亲的秦姓，可此时秦灵钰也能感觉到，秦王并没有任何亲近她的意思。

秦王（赢正）：“那你知道笙意离开我多久了吗？”

秦灵钰：“七年。”

秦王（赢正）：“你还真敢说！笙意在哪！ ? ”

秦灵钰：“这世上，再无笙意。”

秦灵钰：“父王，你的愿望将通过我来实现。”

秦王（赢正）：“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王（赢正）：“笙意呢？他是怪我吗？”

秦灵钰：“不。”

秦王（赢正）：“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带你来。”

秦王（赢正）：“这江山、美人、权力、金钱。”

秦王（赢正）：“他想要的，我都送给他。”

秦灵钰：“这些他都不需要了。”

秦王（赢正）：“他不要。那我也不要了！”

秦灵钰：“父王，我再与您说一遍。”

秦灵钰：“但这次，是您最后选择。”

秦王（赢正）：“…”

秦灵钰：“笙意，死了。”

秦王（赢正）：“…”

秦灵钰：“我是笙意留下，属于您的武器。”

秦灵钰：“真正能帮您完成大一统的存在。”

秦灵钰：“绝对的服从，绝对的忠诚的谋士。”

秦灵钰：“但您现在一旦放弃我，我的未来就会脱离笙意留下的禁制，”

秦灵钰：“至于我做什么，您可就没有任何权利制约了。”

秦灵钰：“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秦灵钰：“您半神半人的好女儿获得真正的自由。”

秦灵钰：“这对于王者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秦灵钰：“父王？”

秦灵钰微微抬起头，她身上穿的瞧不出是什么料子，门窗透过细碎的光华流动在织布的经纬上，金底绣花说不出的华贵，好似深宫中养的金丝雀一样——并没有任何攻击性。

可对上那双眼睛，无论她多么巧妙的隐藏，秦王都能感觉到她没了束缚将成长的多么恐怖，鲜红色的瞳孔环绕着野兽般的深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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