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 (2-1)

走出内务府，慕远洋已经在外面等了。见她过来，慕远洋眨了好几下眼睛，嘴巴的弧度咧的有些大，拍手道：“哇，久将军打扮一番果然更叫人惊艳了！只惊鸿一瞥就能叫人沦陷啊……”

久辞嫣能听出来，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夸奖，行过礼后微笑道：“国师大人谬赞了，末将平时总着军袍，今天换了身衣裳打扮一番，也只能叫人眼前一亮罢了。”

可慕远洋还是觉得好看，依旧一个劲的夸奖，久辞嫣不怎么回话，只是微笑回应。

一炷香时间，二人有说有笑溜达到了长春宫前。

经过快一天的相处，久辞嫣真心觉得慕远洋比沈从枭好一万倍，讲话比他有礼；性情比他温柔；不端任何架子……最重要的是——慕远洋不嫌女子麻烦，矫情，无聊。总之，慕远洋在久辞嫣心里的印象好了不少，不仅是个好公子，还是个好国师。

“久将军，到长春宫了，待会你就说你是送茶水的人，赵氏就让你进去了。”慕远洋轻轻拍了拍久辞嫣的肩。

“好。末将进去了。”

“不用慌，能劝到什么地步就劝到什么地步。我会在这里等你。”慕远洋冲她笑笑。

久辞嫣有些犹豫，道：“这，怕是有些不妥，您毕竟是国……”

“哎呀，没什么不妥的，久将军你快进去把。再耽搁就要到晚上了。”

见状，久辞嫣只好冲他有些无奈的笑笑，然后走到长春宫门前，叩了叩门，道：“额，是来给娘娘送茶水的，还请娘娘叫我进去。”

隔了好久，里头都没动静，久辞嫣有些不安的看向慕远洋，台阶下的慕远洋只是冲她笑笑，然后摇了摇头，摆口型告诉她没关系。

久辞嫣正转着头，里头便传来了女子的声音：“进来吧。”

和久辞嫣心里想的声音不同。屋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青涩，不像是未来皇后那种威严又端庄的声音，更像是正值及笄之年的女子的声音。

久辞嫣带着疑惑推门进去，把茶水点心放到门口的美人榻上，正想该怎么开口时，赵氏突然开口，道：“你不是宫里的下人。”

久辞嫣心里惊了一下，估计是自己刚才敲门讲话的称呼和语气与宫里的侍婢不一样。

“赵姑娘很机灵啊，在下是大庆久将军。”久辞嫣冲着声音的方向行了一礼。

这时，赵氏从里屋走出来，坐到美人榻上看着久辞嫣，突然笑了笑，道：“久辞嫣。你的大名在朝廷上下可是很有名啊……来我这儿作甚？”

“是应国师大人的命令来劝劝姑娘。”久辞嫣眉头蹙的很紧，自动忽略第一句话。

“呵？劝我？有什么好劝的？！你知晓是什么事情吗？！啊！？”赵氏近乎咆哮，眼眶也有些红。

久辞嫣当然不知晓是什么事。只静静的站在原地不讲话。

“哈哈哈哈哈哈！你当然不知晓了！你懂什么，你哪里晓得深宫女子的怨啊！你体会过身不由己吗！？”赵氏近乎崩溃，眼泪已经从眼眶奔了出来。

久辞嫣确实不晓得深宫里的仇怨，但是她体会过身不由己——她的童年。久辞嫣幼时就喜欢念书舞剑，可她阿娘执意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等到了一定年纪就嫁人。

亏了自家覆灭了。有时候，久辞嫣总会这样自私的想。因为自己幸运捡了条命，实现了自己上战场的理想。若是把这种想法公之于众，是个人都得觉得她残忍，没有人味儿吧，可能自己一向和善的阿爹都想从土里爬出来揍她。

摇了摇脑袋，久辞嫣平静道：“赵姑娘不想嫁给皇帝，对吗？”

“对……”赵氏停止崩溃，右眼调出了一滴眼泪：“我好难受啊……我身不由己啊……”

停了一会，又僵硬的转到久辞嫣这边，道：“谢谢你啊，喊我姑娘……”

久辞嫣豁然，别人不是喊她皇后，就是喊她娘娘，唯独自己喊了她一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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