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宫中的寝殿中,她挂了一副极美的丹青,上面有几棵只画了一半叶子的竹子,她每隔几日便会添几笔,待丹青画毕,约莫也该是她离开的日子了。
沈恪每隔两日回来,瞧着那画上又新添的笔墨,心中都会一紧,她什么都可以忘记,唯独忘不了要离开他这件事儿。
为了离开他这件事儿,她准备了快五年了,从末儿出生开始。
每每一想到这儿,他都会忍不住的苦笑,她以为他不知道,可是他什么都知道。
如今在她眼里,想必,他同老虎豹子比起来,也不相上下了。
这日,她刚刚自酒窖中出来,一抬眼便前面架子上的兰花,神态微微一顿,朝着那花慢慢走了过去。
如今那架子上的兰花刚刚盛开,看起来着实好看。
于卿:“春兰,是我的春兰?”
她轻轻抬起那低垂的兰花,神态似是有些落幕,脑海中有些许声音浮起。
“娘亲说,有些东西是格外珍贵的,就像种子,即便被人糟践在烂泥里,也能开出花来,”
“胡杨,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腐,是这世间最坚韧的树,我的卿卿,定然也要同这胡杨一般,快快长大,坚韧不拔!”
“王爷说了,这些兰花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都是些上好的品种,既然王妃不愿意回去,那么便都送到这里来,那西北的胡杨在京城着实是种不活的,可是,他愿意为您画一辈子。”
……
于卿:“花儿?”
这般说着,她微微侧首,眼睛有些红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转身朝着酒窖走了进去……
九姑:“娘娘,”
过了片刻,九姑端了糕点进来,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那滚滚浓烟。
九姑:“娘娘,”
她急忙跑了过来,欲上前去。
于卿将手中的酒坛一下子扔到地上,抬手制止她。
九姑:“这,这兰花都快烧没了,”
九姑转头。
于卿定定的看着那眼前渐渐消失的花儿,眼睛有些湿润,喃喃道,
于卿:“这不是我的花儿,是娘亲的花儿,可惜了,它们在风沙里,是活不下去的。”
说完后,她慢慢转身走了进去,却依旧喃喃道,
于卿:“这不是我的花儿,这不是我的花儿……”
第二日。
九姑:“卢大人,”
九姑俯身一拜。
卢苑点头,提脚走了进去。
此时,于卿正在寝室中不停的翻找着,将地上都弄得凌乱了起来。
卢苑提着脚尖慢慢跳了进去,
卢苑:“娘娘?你这是再找什么呢?”
于卿回头看了他一眼,
于卿:“哦,是卢太医啊。”
卢苑:“昂,你这是……”
于卿:“我找信呢,”
卢苑:“什么信?”
于卿回头,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于卿:“我爷爷的信啊,我记得就放在这儿啊。”
卢苑有些惊讶的站在原处,嘴角微张。
九姑:“娘娘的病,如今是越来越严重了,”
九姑跟在后面说了一句。
卢苑叹了一口气,
卢苑:“只要她不再想着伤害自己,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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