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熹,却不似昨日那般晴好,浅灰的云层细细地积满了整个苍穹,漏了几缕天光下来,倒是并无风雨压城前的阴沉,仿若几笔淡墨在宣纸上轻轻扫过。
伊巧巧:武藏。
山间的晨风掠过林梢,染了几分松枝的清香,顺着缝隙钻入宽大的斗篷,没入骨肉里的冷意如针尖般刺痛。
三文新助武藏:嗯。
单单一个字,含着说不出的疲惫,武藏的身侧带着夜里露重的潮湿与凉意,步伐越来越缓,似是很吃力。
巧巧扬起脸,他却微微侧过头,眼神不自觉地有些飘忽,语气喑哑低沉
三文新助武藏:睡吧,没事。
他故作无碍的神态,掩不住一夜风尘的劳累,像撒下一层绵密的针,在巧巧心里隐隐作痛。
可她也只能抿唇压住喉间的酸楚,依言闭上眼睛,却是再无半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巧巧猛然感觉身子一晃,武藏踉跄了几步,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但终究抵不过身体对伤痛本能的自我保护,单膝跪倒在地,额间的灼热隔着斗篷厚实的布料,烧得巧巧心下慌张。
而后巧巧只觉身下一沉,已然随而着武藏倒在了地上,秋末冬初的凝寒早已沉沉地深入泥土,哪怕是衣裳足够暖和,凛意也依旧彻骨切肌。
三文新助武藏:巧巧姐,在下,撑不住了……
环在肩头和腰间的力道逐渐松了下来,蒙着兜帽,巧巧分辨不清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只是死死咬住牙,从武藏怀里钻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把武藏翻过来,入眼是满目眩晕的血红,干涸的暗色和新添的鲜红凝在衣衫上,深深浅浅交叠着,几乎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比起她那些微不足道的擦伤和爪印,武藏除了肩上的齿痕,背部还有打斗时遗留的刀伤和箭伤,道道都触目惊心,放在旁人身上或许早已一命呜呼。
巧巧按着他的脉搏,指腹下的跳动已十分微弱,指尖沾了点点腥红,她也顾不得擦去,捂着嘴拼命压抑住哽咽声。
只觉得连冷风都化作了利剑贯穿胸膛,将温热的血液一寸一寸冻住,仿佛是回到了伊家覆灭的那一夜,浓浓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扑涌。
无意间碰到了一枚硬邦邦的物件,巧巧摸出来一看,是用来联络将军府其他人的信号弹,武藏从没用过,因为发出求救的同时,也极有可能先一步引来敌人的绞杀。
雪花飘零,天地间如洒下一匹轻薄的锦缎,细细软软,无边无际。
今岁的第一场雪,还是到了。
巧巧仰起头,望着沉沉如水墨的天色,仿佛是望着自己看不见尽头的前路,脸上冰凉一片,大概是落了雪的缘故。
她自嘲一笑,其实,她没的选。
堆了些枯枝把武藏藏好,巧巧握着信号弹,指尖微红,眉梢眼角皆沾了风雪,凛然若霜。
手中的匕首轻巧一转,抵住了腕间的关节,冰凉的刀片贴着薄薄的皮肉,仿若轻轻一压,便能剜出血来。
“嘭”
一朵火花逆着风雪绽开,火星四散拖出短暂而绚丽的弧度,落入她眼里的朦胧,璀璨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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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突然想写个支线,武藏挂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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