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 (2-1)

一炷香的功夫，夜既明的副手和展赫同时冲进大殿，看到展赫的那刻，顾曦浅的瞳孔瞬间收缩，他提着剑，身上都是血，这是去了后殿回来该有的样子吗

“报！陛下！后殿遇袭！有人行刺小靳王和牧屿公主！”

池憬烁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是刹那起身，顾曦浅还在强装镇定，她看向展赫，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残存的希望

大殿里安静地可怕，楚帝都没反应过来，展赫拖着剑走进来，低着头来到池憬烁和顾曦浅身前，顾曦浅觉得此刻自己呼吸都快停止了，她在展赫的眼里根本看不见任何的希望

展赫无力地跪下，声音颤抖

展赫：王爷，王妃……卑职无能，对方根本不是两三人，而是数百人……我们……救下了靳王殿下，但公主……没能救回来

池憬烁的心在一瞬间碎成了粉末，脖颈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爆出，天降灾祸，女儿被杀，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一瞬间，悲痛和后悔只转化成了怒火，自从池憬烁与顾曦浅成亲之后，再无人见过他暴怒的模样，这是婚后第一次，他的手在抖，从未在他人面前低落的泪却如或者心里碎肉的血水一般怨怒地从眼角滑落

池憬烁：此事当真……

他的声音阴沉，颤抖，恐怖，如同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展赫咬牙点头，池憬烁闭上眼，努力平复情绪，额前的发丝挡住颊侧的泪痕，殿内鸦雀无声，楚帝已然反应过来，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池攸宁也没想到变故会如此之快和猛烈，但让他最震惊的不单是这件事的发生，还在于顾曦浅的反应

若是此时顾曦浅按照宫中传统痛失爱子的戏码，那绝对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若真是如此，那池憬烁的悲痛也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飙升到极点，肯定会被顾曦浅分担一部分，但她并没有，她不仅没有当场呆住，更没有流泪悲痛，话都没说一句，而是在听到消息之后顿了十息的时间，将眼中的情绪一扫而空，眉眼微低，轻抿了一口茶，似乎离开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的陌路人

顾曦浅的无动于衷让池憬烁彻底忘记了身旁还有自己的王妃，他都忘了自己的女儿还有娘亲，只剩下自己在这漫长的半炷香的时间内恢复平静

池憬烁：现在后殿情况如何……

展赫：贼人都杀光了，咱们只剩下我和我哥和十名御林军，现在靳王殿下被暂时安顿在军营，太医已前去给小王爷检查

池憬烁的拳头快要攥出血来，袖袍一扫，带着满身寒意大步走出宫殿

池憬烁：去后殿……

展赫跟着池憬烁出了大殿，楚帝这才开始躁动，叫来各大臣，各种疯狂发怒的斥骂与问责，又是一阵骚乱，骚乱过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顾曦浅把茶盏放到桌上，力道不大不小，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平常样，是啊，她才是这场闹剧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为什么到现在，她依旧一言不发，甚至无动于衷

顾曦浅：紫烟，回府

顾曦浅的声音很平静，起身后一句和女儿有关的话都没说，紫烟是顾曦浅的仆人，必定是所有注意力都在顾曦浅身上，她还没有从顾曦浅一直沉默的事实中缓过神，她却直接叫自己回府，自家王妃平日里有多爱小公主她会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以现在的方式对待这件事

紫烟：王妃……

走出一步的顾曦浅被叫住，回头看向紫烟，她面上真的一丝异样都没有

顾曦浅：嗯？怎么了？

紫烟：咱，咱们不应该去后殿吗……

顾曦浅嘴角勾起一笑，摆摆衣袖

顾曦浅：去那干嘛？烁会处理好的，回府便可，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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