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话 酒席 (3-1)

本来微小的交谈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惊讶的眼睛，其中一人道：“桑若，你，你是喝醉了吧，净说胡话。”

他们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事，桑若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把想说的全都说出来：“我们出来之前，几位将军把我叫去，单独说了这件事。他们不告知你们是怕你们负担太大，顾虑太多，你们不像朝廷上的文官那么会察言观色，那么会控制情绪。”

下面说的事很复杂，桑若害怕面对他们复杂的目光，举起酒壶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道：“他们让我选，但是我觉得你们有权利一同选择，不能让你们就这么把命交给我。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万一走错一步便是万劫深渊。”

“如果你们敢，我们就收了这只土狗，要是不敢，我们就安安分分的要了图纸走人，他们要再次举兵，我们也拦不了。我愿意，我也敢，可你们的命在我身上，我不能替你们选择，所以要不要做，全有你们做主。”

所有人都沉默了，正当桑若以为他们不会冒险时，沈谦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我都成领头人了，这贼船已经上了，我也不准备下来，大不了就是死嘛，上战场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死在战场上和死在皇宫里又有什么区别。我干！”

刘杉川也拿着酒壶乐呵呵的站起，道：“小谦子都发话了，我也同意！我不觉得这一仗我们会输。”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一句句豪言壮志在酒桌上响起，桑若的心暖和起来，鼻头竟有些发酸。

陈国夜风很凉，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挡住，园里花草似乎是害怕寒冷，全都蜷缩起来抵御冬日，满院萧条。可大厅里面闹哄哄的，碗筷碰撞的声音，酒杯相撞的声音，搂肩交谈的声音，生气溢出了大堂，与初冬格格不入。

他们不畏前路的坎坷，抱着必赢的心态，迈着每一步。

桑若悠悠转醒，脑子迷迷糊糊的，他抬手用力拍了拍头，却发现浑身酸痛得紧。睁眼一看，他躺在床上，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清醒过来。

房间里满是茶香，还混合着其他味道。闻不出，只好作罢。慢慢把身体撑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来悦的踪迹，倒是看见了在床下睡着的庆东，这才知晓那个香味是什么。

他没有叫醒庆东，而是想把他艰难地拉到床上。全身无力，拖一个与自己身量相近的男人还是很吃力，才走了几步，桑若的身上就渐渐冒起了一层薄汗。还没到床边，庆东就醒了过来。

桑若肩膀上的力突然一松，转头便看见庆东站住了，脸色潮红。“你怎么了？”缓了半天才知道刚才那个沙哑的声音是他嘴里发出的。

庆东挥了挥手，没有出声，只见他喉咙滚动一下，冷汗从鬓角滑下。桑若察觉到了什么，推开了但没时间处理，只有拉着他走出了房间。

宿醉十分难受，路都轻飘飘的，像踩不到地。他和庆东挪到大厅，香醇的酒香还没有消散，眯着眼看见了大喇喇躺成一片的人。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能看见外面天蒙蒙亮。害怕误了时辰，两人一起把大家都叫醒了。

来悦喝的不多，所以醉的没有他们厉害，洗了把冷水脸就去给他们煮醒酒汤了。庆东累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着，试图压下心中的燥热。

敏锐的察觉到原本微苦的茶香变得微甜，庆东睁开眼睛，发现桑若拿着两个药瓶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桑若咳嗽一声清嗓：“这是清心丹，一颗就够，不能多吃。”

再递给他一杯水，庆东取出一粒吃下，突然道：“你怎么会有天乾的清心丹？”桑若正在把这个药瓶递给其他人，没过心，下意识的说道：“墨沚要用。”

“莫止是什么？”庆东不解道。桑若听言一愣，糟了，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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