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早饭后,余初瑾和杭氏带着余幼瑾去了顾婶家,不幸中的万幸,顾婶的房子没有遭秧,只是,沈春勇的遇害却使得整个家笼罩在了一片惨云愁雾中。只是,这会儿也不是她一家如此,可以说龛谷寨的上空早已经被哭声和眼泪给包围了。
白事已经张罗了起来,只是,一个寨子几十户人家同时办丧事,不办丧事的人家也忙着修房补墙或者是请医问药照顾伤人,以至于丧事都显得清清廖廖说不出的萧瑟凄凉。
余初瑾和杭氏还没进门,层里的余秀瑶便看到了,一边喊着顾婶,一边起身跑了出来,“幼瑾,幼瑾,我爷爷没了。”
说着话,眼泪就哗哗的流了出来。
余幼瑾上前牵了沈秀瑶的手,“秀瑶姐,你别哭了,你没有爷爷,还有奶奶,还有爹和娘啊。”
她却是除了长姐和哥哥,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顾婶这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原本不过五十出头年纪的人,一夜间却像是老了十岁。
“婶。”余初瑾和杭氏抢前,一左一右牵起了顾婶的手,轻声安慰道:“婶,叔没了,你可保重自己。”
顾婶点了点头,才要开口,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簌簌地直往下掉。
一时间,余初瑾和和杭氏齐齐红了眼眶。
寿材是沈春能还在世时便替自己备下的,这会儿已经换洗干净面目祥合的躺着,沈泽和汤氏跪在孝盆前,正一张一张的往里扔着黄纸,沈秀珠搂着弟弟沈士彦也跟着跪在了一边。
余初瑾和杭氏给上了柱香,末了,将用绳着串着的三百个铜板拿给了顾婶,“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
顾婶推搡着不肯要,“初瑾,这怎么使得,不用,真不用,你能来送你沈叔我已经很感激了。”
正推搡间,外面又有人来。
余初瑾便对说道:“婶,你要是不拿,我就当你是嫌少了。”
顾婶无奈只得收了下来。
沈秀珠这会儿已经起身走了过来,“初瑾,嫂嫂,去我屋里坐会儿吧。”
余初瑾点头,跟在沈秀珠身后去了她的屋子。
“初瑾,你和嫂嫂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沏茶。”说着话余秀珠便要往外走。
余初瑾连忙起身将她拦了下来,“秀瑶,不用,我们不喝茶。”
外面响起细细碎碎的哭声。
“是我舅舅和姨他们来了。”余秀珠轻声说道:“他们住在安龙寨,一早托人捎了信去,原想着要下午才来,没想到这么早就赶过来了。”
余初瑾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秀珠,家里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有的话,你别和我们客气。你也知道,寨子里,我也就和你们家走得近些。”
余秀瑶默了一默,最后似是拿定主意了一般,抬头看了余初瑾说道:“初瑾,嫂嫂,能不能麻烦你们俩帮着我把饭菜做了,不管是亲戚还是寨子里的人,总不能让人家来了连口水连口饭也吃不上。”
余初瑾和杭氏当即点头,“可以的,我们这就去灶间,先把热水烧起来。”
说着话俩人便起身往外走,却在一只脚即将跨出门槛时,余初瑾步子一顿,回头看了过来,问道:“秀珠,陈家你有没有让人捎信去?”
沈秀珠才要开口,院子里却响起沈秀瑶的声音,“姐,姐,陈大哥来了。”
沈秀珠苍白的脸上绽起抹羞色,蹙了眉头轻声斥责着沈秀瑶,“这个笨蛋,来客人了你不喊奶和娘,喊我干什么!”
正说着话,沈秀瑶和余幼瑾牵着手跑了进来,“姐,姐……”
“我听到了。”沈秀珠又是羞又是恼的瞪了沈秀瑶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正要陪着初瑾和嫂嫂去灶间,你去跟奶和娘说。”
沈秀瑶才待转身,外面已经响起汤氏和沈泽的声音。
沈秀珠轻吁了口气,抬头对余初瑾二人说道:“初瑾,嫂嫂,麻烦你了。”
“你和我们客气什么?”话落,余初瑾示意沈秀珠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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