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瑾便又抬头朝郑骞看去,却见郑骞的目光异常冷骏,余初瑾微微一怔后,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郑骞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我们该下山了。”
余初瑾咽下满心的疑惑,招呼了杭氏夫妻俩,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开始下山回家。
夕阳的余辉将天地渲染成一片朦胧的金色,便在她们离开没多久,那片苍莽的森林突然便多了几抹影影绰绰身影,阳光照在林子里,一丝风也没有,却有沙沙的声音响起,莫名的便多了几分森冷诡谲。
由荣华带着余攸宁走在最前头,杭氏牵了余幼瑾的手,余初瑾有意落在了最后,和郑骞隔着半步的距离,看着走在前面无忧无虑的两小只,轻声问道:“郑大爷,林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郑骞目光轻眯,看着远处沉下山腰像个咸蛋黄一样的太阳,默然片刻后,轻声说道:“有蛮夷摸了过来。”
余初瑾一瞬瞪大眼。
蛮夷?!
她是知道的在龛谷寨的西边住着西狄人,东边则住着戎狄人。
龛谷塞的人习惯将这两国的人称为蛮夷,只因他们不仅仅是烧杀抢掠,在天气极端连龛谷寨也绝收的时候,他们会越过森林将年轻的妇人和小孩抢了去杀掉当做粮食。
余初瑾陡然的一阵心寒,深吸口气,她看了郑骞,问道:“是西戎人还是戎狄人?”
郑骞摇头,“隔得太远,他们人多,我不敢惊动他们,带着攸宁偷偷摸回来了。”
胆大如余初瑾,这会儿也不由得有种头皮发麻脚发软的感觉,就连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过了片刻,余初瑾轻声说道:“不是说森林的尽还有片沼泽地吗?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他们也不愿意穿过那片九死一生的沼泽地来寻我们晦气的。再说,眼下才刚入夏,离冬天还早着呢,还没么缺吃少穿的时候,他们摸过来干什么?”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话落,郑骞沉吟片刻后,说道:“晚上我带攸宁去趟黎家。”
“去黎家?”余初瑾看了郑骞,不解的问道:“去黎家干什么?”
“黎海权是龛谷寨的寨主,又是苏娇花的舅舅,于公于私,这件事都要和他说一声,让他早些有个准备才行。”郑骞说道。
余初瑾点头,“我明白了。”
郑骞和余初瑾都不曾想到的是,这会儿的黎家,被京城的一封来信给弄得鸡犬不宁。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苏畅真的将和离书以写信的方式寄来时,黎荷华她到底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坚强。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年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黎荷华眼里的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掉个不停。
黎老夫人坐在上首,杨氏和黎海权分别坐在黎老夫人的左下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右下首的黎荷华身上,听着她犹如泣血的一字一句,三人刹时间心头一酸,红了眼眶。
“选聘高官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黎荷华抬起头,被泪水打湿的脸苍白的如同抽去了所有的血,她看着黎老夫人,“他怎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黎老夫人隐忍许久的泪顷刻间夺眶而出。
阿曲叹了口气,递上了手里的帕子,轻声劝道:“强扭的瓜不甜,即是如此……”
“他毁了我,毁了我的一生,怎么还能这样厚颜无耻的说什么,选聘高官之主?谁还会要我?我连残花败柳都已不及,我……”黎荷华突然捂住嘴,喉咙“咕咕”地发出急促的吞咽声。
“娘,你怎么了?”
苏洐惊叫着上前,伸手去抓黎荷华的手,恰在这时,黎荷华松开了手,“哇”的一声,一口暗红的血尽数喷在了苏洐的身上。
“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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