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2-2)

云廷放下手中的奏折，呆呆地望着殿外越来越大的飞雪。也是那样的一个雪天，自己背着那个娇俏动人的女子走在雪地中，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可如今......他的眼眸有些湿润起身走出殿外望着天空不断飞落的雪花出神。

白石见状忙拿起狐皮大氅跟上前去，“皇上，小心着凉。”

“无妨。”云廷站在雪中仰起头，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面颊上，须臾，一滴水珠从脸庞滑落，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

“皇上要不要到梅园看看？”见云廷在雪地里伫立许久，白石不由出声问道。

云廷没有说话，只怅然点了点头。

梅园内，一柄油纸伞下，梅香与梅影依偎在一起看着满园梅树，“梅香姐姐，你看，又下雪了，再过不久梅花就开了，你说梅花开了娘娘会回来吗？”

“会的，娘娘一定会回来的！”梅香肯定地说着，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呜呜......我好想娘娘啊......”梅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咯吱，咯吱......”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把二人吓了一跳，“谁？！是谁在那里？”

一角明黄色的衣襟绕过梅树走了出来。“奴婢参见皇上！”二人忙擦去眼泪，跪了下去。

“平身吧。”云廷看着满园枝干峥嵘的梅树，说道，“你们一直在这里照料梅园？”

“嗯，”梅香点点头，“奴婢们相信，总有一天娘娘会回宫的，若是回来发现梅树被我们照料的很好，她定会很开心。”

白石看了梅香与梅影一眼，想张口却又闭上了，他不忍心告诉她们贵妃再也回不来了，不忍心破灭她们满眼的希冀。

“朕听闻淑妃要你们到洗梧宫去，你们为何不去？”

“皇上，奴婢感激淑妃娘娘的恩德，但奴婢们不想去。说句不敬的话，从前娘娘在时，对奴婢们情同姐妹一般，娘娘的好，奴婢们会牢记一辈子。奴婢们想在这里为娘娘守着听雪阁。”梅香郑重的说道。梅影也含泪点点头。

“罢了！”云廷长叹一声，“那你们就守在这里吧。若是有人为难你们就去告诉白石，或者将来你们想出宫了，朕自会放你们离去。”

梅香与梅影再次跪下：“谢皇上！”

云廷脚步沉重地走进听雪阁。听雪阁中摆设依旧，可这殿中却失去了灵魂一般死气沉沉的。

云廷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锻被，想着昔日青落眸子晶亮的躺在自己怀中，将一绺秀发同自己的发绕在一起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长发绾君心，此生勿相忘！他面色凄然地一笑，落儿，落儿，朕如何能忘记？

这时，进忠匆匆走进来，见云廷一脸伤感，便欲言又止。他悄悄扯了扯白石的衣襟，白石问：“进忠公公，有何事？”

进忠悄声道：“礼部拟定了出使叶国的礼单，为显重视，特地挑了许多珍宝，想请皇上过目，可我看皇上脸色不好......”

“他们觉得合适就成，朕不想看。”云廷显然已经听到了，他脸色怆然，“这个皇后之位，本来是属于落儿的，只有她才值得朕用心对待。她不在了，谁当这个皇后对朕来说又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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