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举人的赶考笔记（四十二）

       “好！”厅上的叫好声响起，声音粗旷，笑容放肆，余小鱼顺着声音望去，那人一身汉装打扮，却一眼看得出非我族人，手举夜光杯，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美貌舞女，看得出和先前的余小鱼一样，已被异域的丝竹歌舞勾了心魂。

那舞女也十分识趣，转着曼妙舞步移到他面前，轻纱挥舞似要拂上那人的面庞，却又猛地收回，在空中画出一个绝美的弧度，那女子又踏着舞步随着轻纱的起落慢慢转远，弦音渐渐加快，那女子的舞步也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忽地鼓点一停，轻纱落地的一刹，漫天花瓣从上空飘落。

       在场的食客无不惊叹侧目，方才叫好的胡人大汉更是直接打翻了酒杯，起身高喊道，“凉州城内竟有如此美姬，今日高兴，我请姑娘再来一曲！”说着抬手一抛，一大把金币便四散在各处，坐着的客商纷纷起身哄抢，那女子宛转行礼，后退几步，并没有说话。

身旁的伴舞女使半蹲行礼，“多谢大爷，烦请稍候片刻，奴为姑娘更衣，便为诸位献上从楼兰学的新舞。”“好！姑娘可要快些，只怕兄弟们等不及呀！”“是呀！”底下附和哄笑声起，舞姬们从后堂退下，满座的看官商客仍是意犹未尽。

      余小鱼只觉得那为首的舞姬与众不同，五尺多长的纱带，薄如蝉翼，轻若鸟羽，她竟能控制的如臂使指，非有十多年武学根基不能达成，再看她的双臂，薄纱锦缎之下，分明有隐隐的健劲赤肌，绝不是舞蹈足以练成，余小鱼心中隐隐有几分担心，今夜不一定就能安然赏舞。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耳边胡笳声渐次响起，方才的美艳舞姬又踏着盈盈舞步转入厅中，不同于方才的轻凉装扮，这次他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长袍，内里却好似只着了一件锦色肚兜，露出大片脖颈和洁白的肩胛，随着摆臂摇曳，背上的肌肤若隐若现，那座中的胡商更是看呆了，不知不觉放下酒杯，站起身来，那舞女一改方才的清冷姿态，眼眸看向那人，睫毛弯弯，露一个笑容，饶是轻纱之下看不清面容，在场众人也禁不住痴醉。              

       余小鱼留着几分心神，便更清楚的看到了，雪白狐裘之下的锋利双刃。眼看那舞女离胡商越来越近，鼓点也渐趋急促，余小鱼心下不安，再也坐不住了，不动声色轻轻起身，小心翼翼朝门口走去，此间绝非久留之地。

       不料刚要掀开羊皮的帐帘，手腕便被门口的一人抓住，几乎就在同时，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来人呐！有人行刺！”话音未落，那人便似被制服倒地，声音呜咽，再说不出话。

       余小鱼吓得失神，凭本能要挣脱那只手逃出门外，谁料门外之人力气极大，当即将她胳膊拧住，余小鱼只得后仰转身，重重摔进身后之人的胸膛上，抬眼便看见那客商已被舞女拿刀挟持住，大波兵士模样的人从后堂冲出，将在场四散奔逃的客人控制在原地，而后那舞姬便一手勒住胡商的脖颈，另一只臂膀从碍事的裘衣中褪出，一把扯下面纱，“丹蚩亲王朱尔沁已被拿下，其下有反抗者，立斩不赦！”在场顿时鸦雀无声，余小鱼瞪大双眸，他的臂膀上，是常年练武作战的精健肌肉，面纱之下，分明是个眉眼深邃的俊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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