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举人的赶考笔记（九）

余小鱼一路风尘，无惊无险，终于赶到了辽州，路途劳顿她实在无心情即刻寻去市舶司和辽州府查探什么，所幸前几日支取的银两充裕，她便随意寻了最近的客栈留宿，“鸿运客栈”位置偏僻，门面简单，想来价格应当不高。

“25两？”“公子不必惊奇，此处自然是辽州城内最为便宜的客栈了，不过热水饮食样样不缺的，小店端的是物美价廉呐。”余小鱼看着包袱中仅剩的50两，咬咬牙，订下一晚，她实在不愿再奔波寻找了，回到房中，草草收拾好便躺在床上开始思索，这辽州城虽说占着贸易之便，来往商客络绎不绝，可这物价着实高昂了些，这邸店不过处于南郊边远方向，竟比京城最大的盛月楼还要昂贵，再看这楼下宾客，个个锦衣华服，似是并不以为然，且不说这辽州牧张琳靠着什么富裕一方，倘若城中处处如此物价，那这辽州税赋，绝不止奏报所上的数目，多思无益，余小鱼实在累得考虑不动了，索性熄灯躺下，一切等明日再解。

第二日，辽州城一片晴空，万里无云，余小鱼心知不能再多停歇，即使仍没有什么线索，她也需前往城中各处关要看看，辽州百物皆贵，她有心想为殿下省些钱两，倒也不得不再去柜坊支些，她前往城中最大的万兴柜坊，保守预支了100两白银，想要取出三五两换作铜钱，未想老板却告知她，若想零碎花费，左不过换些碎银，铜钱却是没有的，异乡生地，余小鱼便不再纠缠，直接拿着支取的银两转身离开，柜坊中却迎面进来三五商众，看装扮似是新罗人，

“老板，将我这钱两换作大梁通货，可足够啊。”“够的够的，爷请稍等，我这便称五百两白银给您。”五百两？大梁现金通货是以铜币为主，虽说辽州富庶，这随口五百两，未免太豪阔了些，且按照新罗钱币与梁币的汇兑，再计以铜币与白银兑换的比例，五百两白银，至少要上万的新罗币，随处遇到的客商，手头便如此疏阔吗？余小鱼实在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从何处抓手，市舶司处辽州城东，司长张大人是京城人氏，先帝老臣，每季回京述职，余小鱼是见过的，若按照辽州现今的物价，张大人兑换过后的新罗贡赋，应当是准确的，只是现今辽州城内白银遍地，物价飞涨，张大人纵使不在其职，又缘何知情不报？此间白银倘若大范围流通，势必影响大梁全境。余小鱼决心携殿下御令前往市舶司拜访，张宜大人用心何在，她总要问一问。

市舶司府衙门口设信访案，余小鱼此前在朝中与张大人并无什么交流，倘若拿着御令贸然登门，一来她也不确定张大人是否从中得利，所求为何，二来市舶司公务繁忙，自己以何名目，才得以顺利见到张大人，问出实情呢？未知全貌，她实在不敢草率行动，便在府衙门口投下信访，停留在门口小巷观察，来往多是海上各国的船只登记，以及与大梁通货的账目核算。她直守了大半日，终于看到府衙门口出来位小吏，对那站门口纠缠半天的东海客商道：“大人日理万机，实在没有时间即刻接见，烦请车船登记请往东门，货物计价请往西门，若实在有紧要事务，要面见大人，烦请府门信访案前投递登记，后日再来，定可亲见大人。”余小鱼庆幸自己及早投递了信访，名正言顺等到后日，应当可以见到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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