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 (2-1)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想逃也没逃出去，还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我算是彻底服了，也没了心思再和眼前这白阎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就这样我们一个半躺着一个坐着。

轿子外的月光像是朦胧了一层稀薄的雾色，从窗帷的缝隙里打射进来，仅仅是一丝却柔和了整个车厢的清冷，颇有一番月色绵绵、忽念旧人的触感。

可我心里略有迟疑，这月色怎么就没把白首领这张臭脸给柔化了，真是浪费了这么个温柔的夜月。

大概是被这气氛所折服，我不由有些困倦，刚眯起了眼，就听他说道，“你看到的那些根本算不上是人。”

不是人？

我一听他的话立马就精神了，挣扎着坐了起来，望着他说道，“你就算要骗我也编个差不多点的理由，他们不是人这种瞎话，也亏你能……。”

“听说过药人吗？”他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盯着他思索了片刻，一时无法做出判断，这个节骨眼提到药人，难道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责任吗？

可就算他不说，我对他也造不成任何困扰，他依旧可以轻易决定我的生死，所以根本不需要解释，难道是真的另有隐情？

他见我不搭理他，就继续往下说道，“他们不该出现在那里，而且就算我不杀那些人，他们也活不长了。”

那他们是不是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我顿时觉得好笑，这算是什么理由，于是脱口而出，“活不长了也总比被你杀了强！”

他冷笑了一声，突然靠近过来，按着我的肩膀说道，“你永远无法想象他们活着会经历什么，有时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我忙挣脱开他的手，朝后缩了缩，本来一肚子骂人的话，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里隐隐觉得今天的这件事似乎并不如我想的那般血腥。

可又觉得有些奇怪，他短短只言片语就让我对刚才看到事实心生怀疑，甚至那一霎那还觉得他确实没有做错，可这笔账终究是他们山灵族的，可怜的永远是那些身不由己的普通人。

我看着他……看着夜色中那双深幽的眸子仿佛两个无底洞一般，但他不像是在骗我，那种语气，根本装不出来，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我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景象还是他刚才的那番话，但却开始为自己那时的冲动感到后悔，差一点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而且不论眼前的人说的对错，我都不该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正当我心绪缓缓落下时，他突然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按在一旁靠窗位置，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他是指红衣？

我看着他那一双如鹰爪般坚硬的手，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装着若无其事，当即耸了耸肩，说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你答应了他什么？”

“当然是脱离苦海。”

“他呢？”

我立马醒悟过来，这人分明是在用武力逼我说出秘密！哼！想套我话，我才不上当，于是朝他撇了撇嘴，说道“凭什么和你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松开手，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在黑暗中给自己湛了一杯茶，缓缓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但要是敢破坏此次行动，我不会放过你。”

我撇了撇嘴，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心想，反正这么黑，你能看见才怪。

谁料，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了过来。

我立马收起嘴脸，刚要询问，这人就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胸口，我低头看着那只手，又抬头看了看这个人。

奈何双手被绑着，否则一定得甩给他一个巴掌尝尝，随即就朝他骂道，“你有病啊，要耍流氓找红衣去！”

他收回手，仿佛在疑惑着什么，过了片刻忽然问道，“你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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