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皇权路和黄泉路 (2-1)

京城在北地，往年进入冬天会很早，可今年却很暖和。

这样的暖冬大家表现出欣喜，但又很担忧。明年怕不是个大旱的年份。

不管是百姓还是京城的官员，都很害怕大旱或者洪涝，这不仅仅是民生的问题，每有灾害的年份，就必定会有一批官员掉脑袋，这似乎成了一种默契。

谢玉仪对种田是一窍不通的，端坐在上方听着管事禀报，“夫人，明年大概是要干旱了，还要早做准备得好。”

谢玉仪略微一皱眉头，干旱似乎没什么好解决的办法，尤其是靠天吃饭的年代，“现在的农作物都有哪些？”

管事回道：“冬季是种麦子的时候，开了春就下苞谷、豆子、菽、稷、黍这些。北地种不了水稻，只能种这些作物。”

谢玉仪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些管事对农事都很专业，一辈子伺候田里的，“这些作物也都是耐旱的，怎么也抗不住大旱？”

管事很耐心地回道：“若真是大旱年份，这些也是抗不住的。就拿苞谷来说虽然也抗旱，但苞谷抽穗的时候，正是需要水的时候，若是没有浇够水，自然就会是瘪子。”

老管事对谢玉仪很恭敬，虽然也是一个不懂农事的主子，可却知道问清楚，这样的主子可不多。

谢玉仪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吩咐站在一旁的立冬，“你记下来，晚上小满回来的时候，让她盘点下我们手头上有多少银子。让她去多买一些粮食，尤其是糙米多准备一些。”

吩咐完了谢玉仪才温和地对管事说：“沈叔，你是老把事了，农事上的事情，你还要多费心一些。让庄子上住的农户，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能动的，全部出来浇水、提水，想法子把水缴足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分你的我的了，既然是大旱之年，大家都要活下去，就一把抓了。你安排一些年纪大一些，但公正的长辈来统计。谁家出了几个人，做了多少活，都记录清楚了，半点不能马虎。若真是到了颗粒无数的时候，我也不能看着他们饿死了。”

管事心下安定了许多，只要主家愿意和他们一起解决问题，是再好不过的了，管事立刻问道：“夫人，不知道这一把抓，是否有讲究？”

谢玉仪笑道：“自然是要拿出章程的，立秋，等会儿你和沈叔一起把章程定下来。”

如今谢玉仪既要经营状元街，又要帮吴恙训练人，还要想着如何对付谢府，人手就不够看了。

好在春分在谢府的时候，就开始调教立秋、立冬、立夏三人。

沈叔心中老安慰了，他们都是沈家的老人，跟着沈氏陪嫁到谢府，现在能伺候小主子也是他们的福分。

沈叔恭敬地问道：“若是真有灾年，别人家没有得吃，单就我们庄子上有吃，恐要生祸事。”

谢玉仪想拍自己的脑袋，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都要死了谁还怕皇权，“沈叔有什么好办法？”

沈叔恭敬地回道：“往年的做法是，每一餐给个半饱，甚至偶尔饿上两顿，也好叫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庄子上也没有吃食。”

谢玉仪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决定晚上问问吴恙。

“先按照沈叔说的去准备，晚上我和爷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说到这里谢玉仪一顿，“另外庄子上的农户，若是有亲戚朋友过来投靠，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沈叔脸色不变回道：“往年，都是能救济就救济一些，不能救济的，就让农户自己处理。但若是有人敢在庄子上闹事，是不行的。”

谢玉仪点了点头，算是放心一些了。

谢玉仪又听了两个管事的回事，也都是和旱情有关系的。

等人都走了，谢玉仪默默地坐在桌前，努力想着以前旱情都是怎么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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