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某一间房间里,伸手不可见五指,弥漫着刺激的鲜血的味道。
花容厝躺在床榻上,眸中猩红,他只觉浑身发冷,尤其是右腿那种难言的痛,痛入骨髓,疼得厉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到阴雨天,他这条没用的腿就疼得钻心,和李信对峙的时候,他的旧疾就已经发作了,不过那时他一直在隐忍着。
直到此时,黑暗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才能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像一匹凶狠的野狼,充满着满身煞气。
花容厝的眼底里一片幽暗,如同贫瘠肮脏的沼泽里生长出来的黑色的藤蔓,阴湿惊悚。
花容厝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冒出,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精致白玉瓷瓶,爱惜得跟宝贝似的,瓷面上绘着淡紫色的莲花,纤尘不染,高贵无瑕,宛如那个人一般……
花容厝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瓷瓶中立时溢出一种清雅的药香,仿佛格格不入,与屋里的血味交织,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奇怪气息。
“郡主……”花容厝目光痴迷,低声轻唤着,仿佛这是他漆黑的世界里唯一的光。
郡主赠给他的药,他怎么可能舍得用呢?只要他闭上眼睛,心里念着郡主对他的笑颜,他便心生欢喜,他就有一种撑下去的动力……
吾宁愿生生世世死后坠阿鼻地狱,只换那人一生顺遂无忧……
*
翌日,云开见日。
皇宫。一派金碧辉煌,最是戒备森严,重重神霄绛阙,一番肃穆庄重,几多磅礴雄壮。
宫外的人使劲嗑破了脑袋,争得头破血流,一辈子做着梦都想钻进这个地方。
世人皆庸俗,只因这里是帝王居所,只因这里有荣华富贵,只因这里有滔天权势。
可,暮云却并不愿从这个地方进去,但她的身份注定这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或许是命运的轨迹使然,暮云挣不开,逃不掉,更无力选择前方要走的路,她能做的只有沿着她面前的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马车声辘辘而近,驶向皇宫方向。但见宝马香车,华美精致,垂下纱帘流苏,挂着一方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夜字。
“停车,车内是何人?”一名守在宫门外围的蓝翎侍卫例行公事地问道。
一只手巧然掀起纱帘,十五六岁的少女冒出一颗脑袋来,手中递上一枚玉牌,道:“大人请查验。”
“微风姑娘。”都说宫外之人无奉诏不得随意入宫。但清宁郡主圣眷最浓,连宫中的皇子公主尚且不及,故陛下特赐郡主玉牌一枚,进出宫闱自如。
清宁郡主身边的婢女论露风霜雪四人最得郡主喜爱,多次跟着郡主进出于宫廷,守门侍卫眼熟,也是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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