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和把柄。
谢子叙的脑海里回想起父亲说的这两个字。
他们镇北王府向来秉承正道,无意使用那些歪斜的手段,但在用人留人上,也从不天真,在性命攸关的问题上,更是慎之又慎。
谢子叙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大概是在犯险。
他自然并未将自己所知所想对父亲合盘拖出,但他心知肚明自己究竟掌握着什么——或者说,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个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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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离开后,谢子叙并未直接返回书院。
他将马拴好,径直只身前往前几日的一个点位。
正是他给楚婴的地图上,标记的几个点位之一,恰恰好,正是最终破获那起‘画幅丢失案’对应的那一个。
这是一个昏暗狭窄的小屋,散发着轻微的霉腐气息。
谢子叙坐在一个并不宽敞的小木桌前,如豆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他骨相极是漂亮,眉目和阴影便在脸上错落交迭,线条硬朗而清晰。
屋子里传来很低很轻的、似乎可以压抑着的、带着颤音的吸气声。
谢子叙的指节在带着陈旧划痕的桌角轻叩一下:“说说看吧。”
他的声音平缓,没有怒意,却有威压。
那颤抖的吸气声戛然而止,那小厮跪在狭窄的一方空间里连连叩首:“世子,属下冤枉,属下冤枉啊。”
谢子叙垂下眼睛看着他:“不必说这些,只管讲讲你做了什么。”
那小厮叩首:“属下按照您吩咐,提前在此处埋伏,做好了准备工作,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想了想又忙着补充:“属下也一丝一毫不敢对王府规矩有所违抗,一直谨小慎微,断无半点违逆谋私的想法。”
谢子叙幅度不大地点头:“继续吧。”
那小厮道:“就在前几日,那天傍晚,属下收到了您关于做好准备的任务,便在此处严阵以待。”
他开始小心地回忆:“当时周围安静得出奇,一直没有半点动静,直到我看见——”
他的抬头看向那一盏昏黄的灯:“它的火苗映在墙壁上,晃了一下。”
小厮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周围的一切,我都察觉不到动静,独独这个火苗晃了一下,这一瞬间,不知是什么样的知觉在提醒我,有非常危险的东西潜伏在暗处。”
此时,谢子叙只静静听着,未动声色,而屋内另一位一直守在门边的、谢子叙在这一带最惯用的线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谢子叙抬眼看了看他,大抵是示意他可以说说,于是此人说道:“世子爱护一兵一卒,从不曾把我们当弃子使用,这任务既是世子安排,必不会设计让你直接送命,你只管安心去做,缘何觉得危险。”
此人停了停,又道:“更何况,最终你是奔逃而出,被人跟在后方穷追不舍,你若是问心无愧,缘何会在已知是世子安排的情况下奔逃?”
那小厮叩首道:“属下愚钝。属下敬重世子,更笃信世子之品格。但那一瞬间,危机感侵袭而来,完全冲昏了我的头脑。我谨记世子此前安排,并不敢逃跑,只是接下来,我眼瞧着寒光一闪,只愣神的功夫,就看见一柄剑直冲着面门袭来,当下心中直呼吾命休矣,也顾不得多想,翻了个身滚着爬着便往外头跑。”
他现在回忆起此事,依旧惊魂甫定,又道:“倒是我侥幸,得以从这一处小屋子里跑出去,然而那人就在后方穷追不舍,我心道若被追上这条命怕是要交代于此,便是一刻也不敢停歇,孰知最后还是被抓住,更加离奇的是,不知为何,此人竟从我身上搜出来了画幅卷轴。”
他哆哆嗦嗦地连连叩首,直呼委屈:“请世子明察,属下自始至终从未见过那画幅,从不知此物是如何到属下身上的……”
方才提问的线人忍不住继续道:“这画幅属实不小,你竟浑然未觉,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小厮战战兢兢地叩首:“属下知道此事有悖常理,但……但的确是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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